她被流靄引著,去了宏綽那裡。
一見麵,宏綽就大吐苦水,“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要不是盈蝕當了宗主,讓我幫襯他些時日,這裡我可是一天都待不下去。規矩那麼多,事情又雜,囉裡囉嗦,煩都煩死了,還是我獨身遊曆自在得多。”
“你的小相期,我的好師弟去哪了?我要跟他說說,師父去後那道情門不是缺個掌門麼,我去當算了,歇上個時日,我再四處遊履。”
“喲,說著是找我,原來是找他啊,我白來看你了。”淩其微撇撇嘴。
宏綽近前,看著淩其微和流靄笑著,“我這不是,這不是待得太煩了麼,天天那麼多人來煩我,我頭發都要更白了。你幫我去跟師弟說說,讓我去道情門歇一陣子。不過,千萬彆跟盈蝕說啊,他若是知道我要走,定會攔著,他一求我,我就會心軟。所以,我要偷溜。”
“行吧,我幫你說說,但是你也幫我一個忙吧,幫找些靈草。”
“好說好說,這都是小事,小老兒的自由才重要。”
淩其微與宏綽達成一致後,跟著流靄去見了沉風,畢竟還有事要向他稟告。
“師……峰主!”
殿上的沉風神情通達,“無妨,如以前那樣叫我師兄亦可。”
淩其微觀察著他,心境澄明,理昭邃曉,氣自旋縈,吐納得進,這是“取諸六氣,返遊無窮”的乘天境?
“恭喜師兄,乘天境初階,相信過不了多久便可登上仙途!”
沉風輕笑,“順其自然,我還有許多未竟之事,如今雖是俗務纏身,但每每有造福百姓之事,我甘之若飴。”
看著原書男主清淨博愛,踔然獨立,找到了一條明朗的屬於他自己的大道,淩其微也頗覺欣慰。
“師兄,終戰之後,師尊執代宗主之事時,交代我查清各門派昔日被藏虹等人侵占的靈寶、礦脈,現我已記錄在冊,後續如何,還請師兄定奪。”
淩其微以靈力托著錄冊送至沉風麵前,隻見他翻看後眉心緊蹙,“師妹放心,我即刻便去與盈蝕宗主商議,以期儘早將侵占之物歸還。”
如此,淩其微便放心了。
晏相期帶著陸止泊找了過來,沒再讓她多聊兩句就急匆匆拉著她走。
淩空飛在回魔淵的路上,“怎麼這麼著急呀,還想多留一會兒。”
晏相期握緊了她的手,“回去準備些東西。”
“什麼?”
“聘禮!”
聘禮?淩其微一時間詫異,“什麼聘禮?”
“當然是迎娶你的聘禮。”
晏相期停下來,注視著她的眼睛,“方才,我已找過盈蝕師兄和宏綽師兄商議,到時成婚,你在禦霄宗出嫁可好?”
淩其微紅了臉,想到要與他成親,心裡甜甜的,可一想到會有一堆繁瑣的事就生了怯意,“怎麼這般複雜,我們就在魔淵簡單舉辦個儀式就行啦!”
“不,我們在人界時沒能得償所願,而今我已有能力實現這一切”,晏相期輕輕抱著她,在她耳邊祈求著:“所有的事都無需你來操心,我自會籌備得當,不讓你有一點心煩。依我吧,好不好,如若不然,我怕是會抱憾終身。”
淩其微看著他如此愛重,深深親了親他的臉,“好……呀,依你。”
“陸止泊和流靄什麼時候成親呢,我們倆一起出嫁多好!”
晏相期把淩其微的隨口之言放在了心上,當日便與陸止泊商量,得知流靄也有如此想法,才放了心。
沒幾日,來自魔淵和豁森穀的聘禮雙雙被送至宗主盈蝕麵前。
宏綽心裡歎了口氣,又笑開了花,也罷,再多留些時日,等女娃從這出嫁,自己再溜走吧。
盈蝕忙得不可開交,一邊聯係遝塵,一邊與晏相期、陸止泊走完前期的流程,而後商量婚禮細節。
兩邊議定,淩其微和流靄都從忘瀾峰出嫁,在禦霄宗博贍宮舉辦儀式,禮成後再各自回魔淵和豁森穀。
距婚期還有三個月,晏相期每天早出晚歸,晚上還要躲在房裡,不給淩其微進去。
直到有一天,晏相期牽著她來到一方禮盒前,打開的瞬間,驚豔了淩其微的往後餘生。
先入眼簾的是一件璀璨精妙的嫁衣,一針一線,皆是來自東海旨陽山上消失已久的神鳥掉落的羽毛,繡工精致,紋樣上串著南天池早已湮沒秘境裡的鮫珠,衣服的顏色是用西沙昆侖虛千年綻放一次的閬瓊花染成的,瀲灩流光是天北巔極深藏地心的凝璽淬煉而成。一整套的頭麵,更是窮儘難集之物,看上去珍稀華貴。
費了晏相期很多心血呀,淩其微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隻是環抱著他勁健的腰,“謝謝你,這般辛苦都是為了我,我很喜歡,會記著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