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幫我蓋好空調被,在我唇上輕輕印了一下。我將被子拉到下巴那裡,看著他滅了燈輕輕地帶上了門。
“龔岷,是你嗎?”
客廳裡的門被人弄出了很大的聲響,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喊了兩句。過了半天都沒有動靜,整個人頓時清醒,不會是小偷吧。我起身扶著床邊小心的踮起腳,打算用腳尖走路。費力的扶著牆,衣櫃等物件慢慢的走到門邊。
剛把門一拉開,隻見門前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他的手正抬在空中,看這樣子是準備敲門的。心裡一驚,差點跌在了地上。
“請問——”
“這裡不是龔岷的家麼?”
我話還沒有問出口反倒被他給問了回來。
“是,請問您是?”
“我是他父親。”
啊,我愣了一下,隨即用手抓了下睡得亂七八糟來不及梳理的頭發,幸好T恤夠長不至於太毀形象。
龔岷的父親轉身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我忍著腳痛過去沏了一杯茶。他畢竟是長輩,很多方麵不好怠慢。
“伯父,請用茶。”
“你是他的女朋友?”
“是。”
“什麼時候住在一起的?”
“大概有一個月了,不過我們並不像您所想的那樣。”
“哦。”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我在他對麵坐下偷偷的用眼睛打量著他,雖然我知道這樣做並不禮貌。一個典型的成功人士的外形,仔細一看也算是帥哥一類的,如果龔岷長得像他的話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他低頭從矮桌上拿起一張紙看了又看然後苦澀的笑了笑。“看來他現在都會心疼人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桌子上放了一個很大的保溫盒,旁邊還放了碗。我從他手裡接過那張紙來,那上麵寫著:我先去錦年那裡跟他說些事情,桌上有粥,你起來後先吃些墊墊肚子,要小心自己的腳。
我打開盒蓋,裡麵的粥很稠很稠,稠到沒有米湯,應該是他自己煮的吧。
“這是他第一次做的粥,您要不要嘗嘗?”
“可以嗎?”
“當然可以。”
我拿了一隻碗盛了一些給他,他用雙手接過去,那樣子像是在捧著最珍貴的寶貝。他眼睛裡閃爍著光芒,剛嘗了一口便一臉幸福的模樣。我看著他一口接著一口的吃完那碗粥,不免心裡堵得慌,一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男人竟然會因為兒子一碗並不怎麼樣的粥而感動到這番田地,不知道這是該喜還是該悲。
他放下碗,:“公司裡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就先回去了,以後還要多麻煩你照顧照顧他了。”
“不等他回來麼?”我很疑惑地問了句,他之所以過來不就是為了看他麼。
“不了。”
我正要站起來送他,他看了看我幫著繃帶的腳連忙擺手說不用。我看著他走出門去,在門要合上的那一刹那,他抬手擦了擦眼角,那樣子好不淒涼,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11點了,我又重新費力的從客廳移到了臥室。靠在床上又覺得剛吃完飯就躺著不太好,便半坐起身想找些書來消遣一下。在床邊的櫃子裡我看到了一件熟悉的東西,就是第一次見到龔岷的時候被他拿走的那個隨身攜帶的本子,當初還被我說成是草稿紙來著。本來以為他應該早就丟到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再次見到。
信手翻了翻,差點沒給他氣死。裡麵是我平常隨手寫的一些東西,那家夥吃飽了沒事做在每篇後麵都會留下評語,一些錯彆字還會打上圈,他居然無聊到了這種地步。有一句話寫著“寧可高傲的發黴,也不可卑微的戀愛”,旁邊他寫著“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額,的確得佩服他的觀點精確獨到,但他也不必寫出來吧,真是的,受不了。
我一邊看著一邊恨得牙癢癢的,所以也沒注意到龔岷他已經回來了,更沒注意到他正站在床邊看著我。合上本子,按了按眼睛,餘光瞟到旁邊有個人影,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一看,是龔岷。
“你乾嘛不做聲,想嚇死我呀。”
“我進門的時候聲響那麼大你都沒注意,萬一有個小偷進來了怎麼辦?”
經他這麼一說,我倒還想起了一件事,“這房子的鑰匙隻有一把麼?”
“怎麼,這麼快就想當家啦,要我替你配一把麼?”他過來在我身邊坐下笑了笑說道。
驀地臉一紅,“少貧嘴,人家跟你講正經事呢?”
他想了想,“有兩把,有一把在我手上。”
“哦,難怪。”
“怎麼了?”他停了一下,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他來過了?”
我點了點頭,“嗯,還吃了些粥,覺得很好吃。”
“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