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醒來的時候正躺在玉殤懷裡，旁邊那個人類男子竟還沒走。

玉殤的臉色很蒼白，他的唇也很蒼白，蒼白到我忍不住用手去摩挲。玉殤一愣，然後就笑了，儘管憔悴卻依舊傾國傾城：“白妖，你還好麼？”

“好，我很好。”我輕笑，答道。

“你怎麼突然這麼溫柔？今天太陽是從哪邊出來的？”玉殤輕輕撫著我漆黑的發，笑道。

我還未答話，那人類男子卻是氣衝衝地走了過來，用看情敵的目光直瞪著玉殤，一板一眼地說道：“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親，還請您注意禮教。”

玉殤用帶嘲弄的目光掃視了他一眼，道：“劉徹是嗎？一國之君追逐一陌生女子直至荒郊野外，這又成何體統？”

那個叫劉徹的直接變了臉色，驚惶地退了兩步：“你是誰？！”

“天庭中人。”玉殤淡淡開口，又道：“問你個問題，你必須實話實說，否則——”他一揚手，不遠處一塊巨石轟然炸開，“——有如此石。”

劉徹一下子懵住了，半晌才訥訥地點頭：“請問吧。”

而我亦懵住了——他花費一成力量的一擊,結果竟不過如此,靈力修為甚至遠不及我。看著玉殤蒼白的臉,突然有一種叫做心痛的感覺開始蔓延。

“你是否擁有一塊鑲在碎鑽金飾中的夜明珠？”玉殤問那劉徹。

“不錯。”男子答道。

“你經常帶在身上，是嗎？”

“的確如此。”

“那未央宮中你最常去哪裡？”

“因為宮中實在無聊，因而朕經常四處閒逛。”

“那夜明珠仍在你手中，沒有被奪？”

“怎麼會？”

問答告一段落，玉殤在沉思片刻後又對那劉徹說道——或者說是命令道：“帶我們去未央宮。”

“不勝榮幸。”劉徹的眼中突然就浮現了笑意，一口應承，便想來扶我，卻被玉殤所設的結界擋住了，唯有無奈地在前麵引路。不多時，遠遠的有大隊人馬奔馳而來，為首的頗具仙氣的男子下馬行禮：“陛下，微臣護駕來遲，罪該萬死。”

“東方愛卿不必多禮。”劉徹一見來人便擺出一副威嚴樣子，冷冷道，然後又向他介紹我們：“這兩位是貴客，一定要好生招待。”

那個“東方愛卿”抬眼看我們，卻馬上大驚失色：“玉——”

“玉殤。東方兄，好久不見。”玉殤馬上接下了他的話。

“莫非東方愛卿與這位仙人相識？”劉徹幽幽地看著他那個臣子。

“舊交耳，已許久不曾相見。”對方畢恭畢敬地答道。

“既是如此，來人，回宮傳令，今日未央宮大擺宴席，款待貴客。”那君主衣袖一揮，下詔令，頗具霸氣。

五、

宴席夠熱鬨，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一大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到齊了，而玉殤和那東方朔敘舊亦敘得不亦悅乎。

酒至微酣，我借口已醉，溜出來吹風，卻不知那劉徹何時也跟了出來。

“鬥膽請問，姑娘與那玉殤上仙有何關聯？”他倒是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沒關聯。鬼知道我怎麼招惹上了那麼個BT神仙。”我沒回頭，繼續看星。

“那不知姑娘是否願意嫁我為後？”但他的下一句告白卻讓我被雷到了。

一個皇帝向一個妖怪求婚，還是請她做皇後？！我可不想重步妖狐大嬸的後塵，因而馬上搖頭：“告訴你句實話你彆嚇暈了啊，我是妖呐，你不能娶我。”

“我不在乎。”他答得乾脆利落。

靠！絕倒！看來不來點兒真的是不行了。我打個響指，變回曲線玲瓏的九尾靈狐一隻，鋒牙利爪，嚇嚇他。

“天！好可愛！”那得了失心瘋的皇帝竟直接把我抱了起來。

靠！我咬，然後跳到地上，重變回來，怒視他，熟料對方笑得燦爛：“還這麼有個性。”

“上蒼啊！你一個雷劈死我吧！”我幾欲仰天長嘯，結果——

“轟隆隆——”

不會吧！大好星空下還真出現了雷聲？！我渾身一個激靈，馬上閃開，再回頭，我剛才站的地方已被燒焦了。

我咽了口唾沫，心有餘悸，同時狠狠地在心裡念道——雷神，你玩完了……

（楚楚可憐的雷神無辜地跳到台前，委屈地辯解道：“這不是我的錯啊，我隻是在執行您的命令呢。”然後下一秒便被白妖PIA飛……）

可那劉徹卻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又開口道：“姑娘——”

“我叫白妖。”他總是“姑娘” 、“姑娘”叫得我渾身發毛。

“妖妖——”惡寒，我打了個冷戰，勉強聽他說下去，“——這就是玉殤上仙提過的那顆夜明珠，我想了想，這普天之下隻有你才配擁有它，就送你了。”

夜明珠？老娘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