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五) “活該,讓你總掐我脖子。……(2 / 2)

沈翎眼神微頓,腦海中恍惚間重合了一道略顯青澀的聲音:

小沈翎調皮搗蛋,隨母親初入皇宮,便闖進了皇子的宮殿,她打翻了彆人的名貴花瓶,嚇得大哭起來。

少年老成的皇子手足無措地哄她,實在沒辦法,最終隻能發誓:“我以周國四皇子的名義向你承諾,絕對不會去找父皇告狀。”

而她當時做了什麼?她停止哭哭啼啼,將懷中揣的燒餅送給皇子做答謝禮。

時過境遷,沈翎已經不再是將軍府小姐,可謝扶淵卻還是尊貴的皇子,什麼都變了,卻似乎又有東西沒變。

沈翎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突然開口:“四殿下,我想吃燒餅。”

*

李月楚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鬆開環住少年脊背的手,想將他一把推開,卻發現摸到了一手的血。

細看之下,那血液居然紅得發黑,古怪得很。

“……這身臟血不流儘,我又怎麼能做個乾淨的……人。”

亂葬崗下的時候,洛觀嶼曾經這樣說,當時李月楚以為,他就是純粹在發瘋。

可細想就是奇怪,洛觀嶼這受傷流血的頻率,正常人早沒命了。

李月楚貼到了少年冰冷的臉頰,腦海中閃過一句話: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她沒糾結太久,時間已經很晚了,沈翎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要是被沈翎發現這廝是個邪門歪道,洛觀嶼肯定第一個殺了她。

她艱難地將人從地麵拖到床上,以防萬一,她翻出了他所有繡著降陰咒的道袍,將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又去他的書桌附近找到剩餘的符紙,也不分用途,悉數貼在床上。

一通操作下來,她熱得滿頭是汗。

李月楚盯著自己的傑作,忍不住笑了,收鬼都沒有這麼誇張,應該可以嚇住那些陰靈了吧?

她低頭去看手腕上銅錢紅繩,紅繩依舊摘不下來,有這功效,他怎麼不自己留著用?

李月楚的目光落在少年蒼白的臉上,他神色不安,側臉有明顯的巴掌印。

她愈發覺得這人可憐又可惡,少女泄憤似地捏了捏他另外一側的臉,罵道:“活該,讓你總掐我脖子。”

“小姐!小姐!”小春見她久久沒歸,從摘星院找了過來,她神色有些害怕,怎麼突然感覺西院陰森森的。

李月楚一驚,起身往外走,少年眉頭蹙起,手心溜走一片衣角。

“彆喊,我在這裡。”門砰地一聲拉開,小春被嚇了一跳,驚恐地看著從洛公子房間出來的三小姐。

三小姐衣裳淩亂,發髻散了下來,兩頰泛著紅暈……

小春覺得自己完了,她命不久矣!可三小姐不是喜歡四殿下嗎?

李月楚沒注意到她的異常,她抬頭望,烏雲遮月,庭院中還殘存著黑色的氣息。

她都能發現不對勁,沈翎自然不在話下,要是讓女主提前撞破了洛觀嶼的真麵目,後麵的劇情肯定如雪崩一般坍塌。

李月楚一把拽過小春,語速飛快:“我們回摘星院,你看見沈姑娘回來了嗎?”

“沒……沒看見。”

李月楚交代她:“我要去等沈姑娘,待會兒要是遇見了她,你什麼也彆說,都聽我的。”

“奴婢……明白。”小春結結巴巴,愈發肯定三小姐和洛公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高門大戶,知道主子秘密的下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小春眼淚都快嚇出來了,發誓表忠心,“奴婢什麼也不知道,保證守口如瓶。”

李月楚聽著小春的話,感覺有點怪怪的,卻沒有細想。

主仆二人剛出西院,就遇見了沈翎,女子抱著精致的木盒,神情恬靜,有些恍惚,看見她時,居然莫名有些不自在,“……三小姐?”

李月楚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拉著她調轉方向往摘星院走,邊走邊訴苦:“沈姑娘,我剛剛搬回摘星院,好害怕,你今晚去和我住一晚,好不好?”

“可……” 沈翎還沒和三小姐這般親密過,既弄不明白狀況,又有些不自然。

李月楚感覺自己節操掉了一地:“沈姑娘,我求求你了,就一晚上,明天我就不害怕了。”

沈翎停住,眉頭緊鎖:“三小姐,你身上怎麼又有這麼重的陰氣?”

李月楚心裡慌得要死,她刻意表現得害怕慌亂,“啊?是不是摘星院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沈姑娘,你快去看看。”

真涉及到這類東西,沈翎立刻鬆了態度,隨著她往摘星院去,還好心安慰道:“彆怕,我跟你去。”

小春走在後麵,盯著三小姐拐走沈姑娘的背影,心情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