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大臣關切道:“路世子,你可是身體不舒服了?”
路清瀾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溫潤如玉,“老毛病了,宋大人不必掛懷。” 他說完,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葉錦明張望了一圈,“咦,三妹妹呢?她不是和沈姑娘一同過來了嗎?”
謝扶舟漫不經心地說:“葉三小姐性子活潑,或許是半路改變注意,跑去哪兒玩了也說不準。”
葉鴻英臉色微變,想起方才丫鬟說的貓妖,心中不安,對葉錦明說:“錦明,你去找找楚楚。”
“好的,二叔。”
葉錦明剛準備離開,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我在這裡,不用找了。”
人群分開一條路,給匆匆趕來的兩個少年人讓開一條路。
洛觀嶼一眼識彆出那無形的困獸法陣,臉色陡然變冷,他斜睨了眼謝扶舟,上前幾步,自袖中飛出一排符紙,將法陣包圍。
葉鴻英見到李月楚,瞧見她衣裳上的破損和泥土,皺起眉頭,擔憂道:“楚楚,你去哪兒了,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李月楚說:“爹,我跟著沈姑娘到了這裡,沒想到二皇子妃的貓突然變成了一個龐大的妖物,我擔心妖物傷了二皇子妃,所以勇鬥妖物,想把它引開,我一路逃跑,差點就沒了小命,幸好遇見了洛公子,不然我可能就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她臉上還殘留著淚痕,一番添油加醋,愈發顯得善良又可憐。
葉鴻英臉色難看,心中後怕,幾乎是質問:“二殿下,你們府中的人,方才可是一點也沒有提到小女。”
謝扶舟渾不在意,輕飄飄道:“關心則亂,她們許是忘了。本皇子在此,謝過三小姐對皇子妃的恩情。”
葉鴻英氣得臉色鐵青,謝扶淵卻抓住了重點:“楚楚,你在哪裡遇見了沈姑娘的師弟?”
李月楚道:“一個很偏的地方。我是被貓妖追著,慌不擇路地亂跑。而洛公子,似乎被什麼人刻意引到了那裡,如果沒遇見我,說不定他現在還困在那裡呢。”
洛觀嶼是最先出大殿的,卻姍姍來遲,滿場除了沈翎,隻有他是道士。
三小姐就差沒直接說,二皇子就是故意讓人將洛觀嶼引走,想讓沈翎孤立無援,困死在法陣裡了。
在場的人都明白,可顧及二皇子和崔家,沒人敢作聲。
裴子軒無知無畏,大聲嚷嚷道:“哪個不長眼的,把我翎姐姐的師弟引錯了路?”
謝扶舟慢悠悠道:“裴五公子,你自己都說了,是引錯了路。我二皇子府那麼大,有幾個迷糊的下人,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謝扶淵冷聲道:“二哥府中有這種沒用的廢物,還是早日清理掉,免得日後釀成大禍。”
“不勞四弟操心。” 謝扶舟語氣變得冷硬。
兩位皇子唇槍舌劍之時,洛觀嶼用符紙破壞掉了法陣的外援,內部的沈翎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兩人同時發功,一道刺眼的白光驟然亮起,隻聽見“砰”的一聲,房門被炸開了。
沈翎提著桃木劍走了出來。
她身上有些輕傷,淡藍色的鮫紗衣裳有些血跡,平添了幾分脆弱之美。
洛觀嶼幾步上前,眼睛仿佛被刺了一下,聲音都壓製不住戾氣,“師姐,你受傷了。”
沈翎溫柔道:“一點小傷,不礙事,倒是謝謝你,阿嶼,要不是你幫我,我恐怕還要費些時間才能出來。”
洛觀嶼斂下長睫,眸中一抹濃重的陰鬱之色。
皇子間的爭鬥,憑什麼要把他師姐卷進來,謝扶淵,謝扶舟,他們憑什麼?
沈翎沒注意到洛觀嶼的情緒變化,她走到眾人麵前,先是望了謝扶淵一眼。
謝扶淵的心像被刀劃了一道,他眼眸中全是自責和愧疚。
謝扶舟見人幾乎是毫發無傷地出來,心中怒罵欽天監的人果然都是廢物,臉上卻還維持著僵硬的平靜,“沈道長果然是年輕有為。”
沈翎道:“二殿下嚴重了,隻是——”
“下次若遇見這種情況,二殿下還是需要去請靠譜的道士,半吊子水準的方士,或許分不清到底是該除鬼,還是……除人。”
女子的聲音擲地有聲,謝扶舟幾乎是當場被揭開了遮蓋醜陋的麵紗,他冷厲的雙眼如激光一般射向沈翎。
沈翎毫無怯意,她來自將門世家,生在名門正道,天生不畏懼醜惡。
就在這時,有個小廝慌慌張張大喊道:“殿下,殿下,貓妖,貓妖殺了好多人!”
二皇子府的人,被突然出現的白骨貓傷殺無數,更詭異的是,那貓妖吞噬血肉,死去的人化作黑氣消散,屍骨無存。
人群嘩然,謝扶舟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謝扶淵突然看向自己的表妹,叫了她一聲“楚楚。”
李月楚初時有些茫然,可對上謝扶淵眼神的瞬間,和原書中這個不太熟的男主,突然有了默契。
她摸著自己的腦袋,誇張地“啊”了一聲,柔弱無骨地朝著往後倒去。
葉錦明接住她,毫無感情地表演:“呀!三妹妹暈倒了,沈姑娘,洛公子,你們快隨我回葉家,給她瞧瞧,莫不是上回撞邪還沒恢複過來?”
沈翎:……
洛觀嶼:……
二皇子府兵荒馬亂,路清瀾和隨從隨大家一起撤退離開,卻在半途中遇見了殺紅了眼的白骨貓。
白骨貓的綠瞳盯他片刻,突然發起了攻擊,隨從拚命保護他,卻還是被白骨貓在他的手臂上抓了三道血痕。
傷口迅速變成黑色,周圍的肉開始潰爛,隨從大驚,“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