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鬼既死,主角團連夜馬不停蹄地趕回太守府。
明州一夜變天,太守姚照和其他官員直接被押進大牢,收買強占土地和拖欠茶農工錢的茶園主們也紛紛被捉拿審問,一時間官府大門前擠滿了拍手叫好的百姓。
主角團每個人都忙忙碌碌。
謝扶淵衣不解帶地處理政事,沈翎給死在餓疫中的無辜百姓辦法事,路清瀾正在解毒療傷,就連裴子軒都有數不清的事情。
唯獨李月楚閒得心慌,因為,她被謝扶淵關起來了。
那時她還想為被欽天監看管的洛觀嶼求求情,沒想到謝扶淵突然看向她,毫無商量餘地地說:“楚楚,你留在房間好好養傷,無事不得出門。”
曲陵一行,幾乎所有人都受了傷。
李月楚算是幸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皮外傷,塗上沈翎特製的藥膏,養上一養,很快就能活蹦亂跳了。
如今一晃三四天過去,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謝扶淵卻依然沒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甚至還加派人手看死了她的屋子。
窗外榴花盛綻,豔麗似火,夕陽透過石榴樹縫隙撒下一窗光斑。
兩個士兵挺直脊背守在門口,對屋內少女的喋喋不休充耳不聞。
李月楚說得口乾舌燥卻不見成效,乾脆放棄禮貌,叉著腰端起了原主的架子,“快點開門,我要去茅房,要是讓本小姐出了醜,我要你們好看!”
“三小姐,屋內有恭桶。”
李月楚胡攪蠻纏,“我不要用恭桶,我就要去茅房,開門放我出去,聽到沒有!”
士兵們卻靜默不語,他們吸取了上回的教訓,這次絕對不會再讓三小姐從眼皮子底下逃走。
李月楚軟硬兼施卻還是出不了門,氣得她一怒之下轉過身,背對著門抱著胳膊蹲下。
她平複了一會兒心情,又長歎一聲,也不知道洛觀嶼那廝怎麼樣了。
按照劇情,洛觀嶼現在應該和沈翎分道揚鑣了,可原定的曲陵副本中突然之間多了太多變量,他又隨著主角團回到了太守府。
一身淩然正氣的小道長搖身一變成了隨時會暴走的危險分子,即使沈翎作為師姐能網開一麵,心係百姓安危的謝扶淵也不會坐視不理,放任他來去自由。
可話說回來,她又不是洛觀嶼,謝扶淵關著她做什麼?
“韓將軍。” 屋外士兵齊聲喊道。
“嗯。”韓癸提著食盒,抬手抹了把汗,朝著門望了眼,問道:“三小姐可還安好?”
士兵答:“一切安好。”
韓癸鬆了口氣,他趁著吃飯的零星間隙趕回來,就是為了確認三小姐有沒有出逃。
殿下交給他的任務,他幾乎從未失手,可上次偏偏沒看好一個世家小姐,差點釀成大禍,所以再次接到這個命令後,他不得不格外謹慎。
韓癸衝著屋內道:“三小姐,我路過廚房順便把晚飯給你捎來了,你記得按時吃飯。”
李月楚聞聲站起來,貼在門上央求道:“韓將軍,你放我出去吧,我就在外麵待一會兒,我不會亂來的,我都快悶死在裡麵了。”
韓癸道:“三小姐,殿下的命令我等不可違抗。”
李月楚說:“那你讓表哥來,我親自給他說。”
韓癸神情為難,“這……恐怕不行。殿下忙得已經幾天沒合眼了,實在沒有時間來看你。”
屋內少女安靜一瞬,發出一聲類似嗚咽的長鳴。
韓癸心生不忍,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三小姐,殿下是為你著想,洛公子如今危險莫測,你又總喜歡去找他,殿下擔心你再出什麼意外,他沒辦法給中書大人交代。”
李月楚恍然,原來是這樣……
韓癸見她沒說話,將食盒交給士兵,“三小姐,我還有公務在身,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先走了。”
“等等!”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去見洛觀嶼就可以出去了嗎?”
韓癸一愣,沒有立刻答話,他怕被三小姐套進去。
李月楚見有希望,乘勝追擊道:“我不去找洛觀嶼,我想去找沈姐姐。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讓人跟著我,我看看度靈法事,很快就回來。”
韓癸遲疑道:“這……”
李月楚可憐巴巴地懇求:“韓將軍,韓大哥,求求你了!”
韓癸歎了口氣,“好吧。我正好要去道場,三小姐就和我一起過去吧。”
門鎖脆響,房門終於開了。
時值黃昏,天空染著一抹夕陽餘暉。
李月楚猛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感覺自己終於活了過來,她看向神情無奈的韓癸,露出個笑容,“走吧,韓大哥。”
路過關押洛觀嶼的房間時,她忍不住駐足。
欽天監隨行而來的人都守著那間屋子,房屋的四周甚至是屋頂都站著人,齊雲則抱著打鬼鞭在門口百無聊賴地走來走去。
謝扶淵見過那日情形,顯然十分忌憚洛觀嶼,如果不是因為洛觀嶼是沈翎的師弟,說不定關押他的地方就是大牢了。
齊雲突然看見楚楚,朝她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