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裡像是藏了一個大冰塊,毫無生氣。脫下衣服,孫遠做好心理準備,然後熟練的滾過去,把自己的熱量傳遞給早早洗漱的沈封。
少年人的身體像個小火爐,融化了堅硬的冰殼。沈封覺得自己四肢百骸都暖和了,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與此同時,雲州學堂的教室休息室裡坐著一位警察,一個匆匆忙忙的身影跑過來,“頭兒,找過了,沒發現什麼線索,會不會真是意外?”
那個寸頭警察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怎麼會如此巧合,剛接到上麵消息,委任樓季青為縣上的秘書長,他就發病死亡。”
張廷龍起身,繞著辦公桌走了兩圈,“把昨天和樓季青見過麵的人都叫過來,我要一一審問。”
“好嘞”,那年輕警察一溜煙又跑了出去。
……
冬天的清晨,充滿著快活的氣氛。
沈封摟著孫遠。
這一覺難得睡得這麼舒服,沈封說什麼都不能讓這個熱源離開。孫遠想把架在他身上的腿拿開,卻毫無作用。
“水還沒來得及燒……”
“昨天的帳沒算,周叔不會罵我吧……”
“杜康酒的價錢漲了七文錢,高粱酒是幾文來著?”
想著想著他再次睡了過去,直到日上三竿。
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孫遠看見放在牆角的箱子的位置,心裡想著,難道沈哥又出去了?
大廳裡煙霧繚繞,回鄉的人們一身嶄新的衣袍,不論是洋味的哈德門香煙還是傳統的葉子煙,都止不住地抽,還叫上幾壺好酒,和身旁的人感慨。
王百也湊了過去,豎起耳朵聽。
“安於一隅果然不行,出去闖一圈,才知道外麵是什麼樣的。”
“就是,嘿嘿嘿。咱們找到了商機,明年接著乾!”
“上海這個地方好,吃得玩的,花裡胡哨的,我喜歡。”
“喝完這一壺,回家!來來來,乾……”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眾人照舊圍在一起烤火。
香噴噴的紅薯也吸引不了王百,“鄭老板給我看了他帶給未婚妻的禮物,是金飾,樣式比咱們這裡好看太多了,用的什麼工藝來著,反正可厲害了。我也想給我未來媳婦兒買一個。”
“百哥,帶我一個,我也要媳婦。”
“去去去,你才多大,急什麼。”王百不樂意了,他轉頭卻看見孫遠偷偷摸摸乾些什麼。
“遠哥兒,你靠著沈哥這麼近乾嘛?你倆都要湊一起了。”
孫遠的臉一瞬間漲紅,好在他說不了話,王百也不在意他有沒有回複。
倒是廚子李大,憨憨的說,“我中午不是把雞殺了嗎?衣裳沾了點血,是有點難聞哈。”
沈封打了個哈欠,沒有說話。
入夜,周圍一片漆黑,幾公裡以外的某間屋子燈火通明。
警察問道,“死者和你有交集嗎?”
一人回答,“沒有。”
警察繼續問道,“有人證說你進過和死者相同的圖書室。”
“有學生說想學習油畫的技巧,我來借閱相關書籍。”那人對答如流。
警察的眼睛直直盯著對方,“死者當時有何異樣?”
“我們都知道樓先生看起書來廢寢忘食,所以都會提醒他吃藥。其他的就沒有了。”那人想了想,緩緩說道。
“方茵陳!你有很大的嫌疑,最好從實招來。”張延龍猛拍桌子,聲音沙啞。
方茵陳似乎被嚇到了,她的眼睛瞬間變紅,聲音也帶著哭腔,“我沒有。”說完就哭個不停。
一個警察敲門進來,在張延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張延龍眼底青黑,顯然已經熬不住了,這位女老師有嫌疑,可是卻搜不出什麼證據,審了半天,證詞也無差錯,現在該怎麼辦。
……
三天後,警察回到警署,結案。
快過年了,學生一放假就熱鬨許多,街道裡的叫賣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