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長瞥了一眼，表情有點鬆動。

半個月後，監獄終於恢複平靜，除了一點微乎其微的人事變動，再無其他印象。

一個身影從灰暗的大門出來，這人正是沈封，這個為期三個月的任務終於結束，接下來是短暫的休息時間。接下來，乾什麼好呢，他摸了摸下巴，眼神直直看向某個方向。

王老板最近很開心，上頭似乎沒有發現他給新來的夥計安排的任務。李夥計下樓梯的時候把腳崴了，還好有個替代的。

孫遠幾乎隔一天都要出去送貨。地址總是奇奇怪怪的，光是找地方就廢了不少心思。不知道為什麼，“三不管”區訂書的人還挺多的。

深夜，孫遠靠著零散的月光往回走，打鬨的聲音似乎就在隔壁，他皺了皺眉，想起了一些不算太好的回憶。

這條路的儘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他戴著一頂帽子，步伐沉穩，穿了簡單的襯衫長褲。孫遠猜他是從左邊那條街過來的。

好像是那天晚上的那個人，孫遠走得很磨蹭，覺得最近的巧合有點多。

那個寸頭男人始終保持著十米左右的距離，在拐角是總會等他一會兒，確保孫遠能夠跟上。走過幾個路口，幾個地痞帶著酒氣，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寸頭男人三下五除二，把幾個人撂倒在地，孫遠稍稍瞪大了眼睛。他抿了抿嘴唇，低著頭，慢慢的往前走。

……

整個八月，孫遠向報社，雜誌社等地方尋找線索，終於得到了他的表弟在高校任職的消息。那麼，接下來，就是去找那位胡老師了。

……

九月中旬，中海租借內發生罷/工遊/行，國際警察同政/府鎮壓，逮捕一百餘人，射殺十幾人。學生們義憤填膺，準備在街邊抗/議，動員群眾。

連軸轉了小半個月，孫遠可算得了空閒時間，他來到中海市中心，震亙大學的一大群學生們正往出走，手裡拿著自製的橫幅。

“工人們，我們要聯合起來！！救同胞就是就我們自己！！！”一個學生看見孫遠，匆忙給他發了一張傳單，“先生，加入我們吧！”

孫遠從懷裡拿出一張紙，示意對方看看，沒想到那學生把紙又遞給彆人，“先生，看看我們，加入我們吧！”

孫遠：？

他隻能逆著人群王學校門口走。

浩大的運動迎來了是一輛輛汽車。一下車，警員們拿著警棍肆意揮舞。

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們像潮水般往回湧，前麵的人往回走，後麵的人信息滯後，還在往前走。孫遠在中間，明顯感覺越來越擠，不遠處好像有人摔倒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後麵有幾個中年人在喊什麼，在孫遠看不見的地方，有人拽著孫遠，把他從人群中往出拔。遠離漩渦中心的孫遠總算是能呼吸了。

他被人拉在一個蔬菜攤後麵，坐在矮凳上休息。好一會兒，他才聽見那幾個中年人在呼喊，維持秩序。

警察並不像之前那麼凶神惡煞，擊退了學生的士氣之後就沒在行動了，大概是監獄裡關不下這麼多學生吧。

大部分學生們回到了學校裡，那幾名中年人給警察們說了一會兒話，才把幾個硬骨頭學生“救”了回去。

“下次要給老師們說，不要一意孤行，你看……我們有其他的辦法……你們看，那位同學腿受傷了，快去幫忙……”一位圓框眼鏡老師環顧四周，朝孫遠的方向走去，“這位朋友，把你的攤子弄壞了，不好意思，我們會幫你修好的。”

孫遠擺了擺手，指了一下攤子，又指了自己，努力比劃。

“……您這是什麼意思？我看您衣服也被踩臟了，要不進學校換一身衣服？”

孫遠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目的，眉眼彎彎的看著圓框眼鏡老師。

……

震亙大學是中海數一數二的高校，吸引了很多真才實學的老師。休息室裡，剛剛幾位老師正在討論最近的時政。

孫遠換完衣服有點不好意思，他穿的是學生的衣服，但他又沒上過學，這實在不合理。

一個人風風火火的進了門，“怎麼又抓人了！他們也太……”

“之舟，你冷靜點，沒有出事！”另一個中年人回複道。

待圓框眼鏡老師講述了過程，他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誒，這位學生，你有什麼事？”他看著孫遠，隻覺得這位學生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