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遠!
賀之舟呆呆的坐了下去,要不是現在已經快一點了,他肯定要給他的老同學打電話。這孩子……不行,他必須得找到孫遠。
同一時間,孫遠坐起身,直直盯著麵前的男人。是的,他沒想到,沈封居然敢這麼堂而皇之的進自己的房間。
這件小閣樓承受了它不該承受之重。一張床,一個既可以放東西又可以寫東西的櫃子占據了這間房的九成空間。自己寫的日記還在桌子上放著,這人不會偷看吧!
沈封微微驚訝,他舔了舔唇,低聲說道,“我……呃,今天你的手擦傷了,我來看看。”見小孩稍稍怔住,他表情無辜,“我這是第一次進來,剛準備走。”
被盯得受不了,孫遠躺下,還順便把薄被唰得一下蓋上。五秒之後,他又坐起身,指了指門的方向,見那人沒動靜,他惱怒的把沈封推出去。
這個小閣樓之前都是堆積雜物用的,這道門還是孫遠自製的,晃晃悠悠,隻能勉強遮住一半,以那人的身高,自己說不定已經全被看/光了。
所以這人真的好無恥!孫遠也不管他走沒走,給自己從上到下蓋上被子,眼不見心不煩。
見小孩生氣也這麼可愛,沈封又厚著臉皮多看了一會兒。今晚估計又要做那個夢了吧,錯過的這兩年,他隻能不停地做夢,在那個虛幻的世界挽救這段短暫的,美好的感情。
沈封曾有機會去解釋,哪怕一封信,一句話,但他沒有。自以為是的認為,又沒有勇氣麵對。
輕輕的,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歎息,沈封終於動了,他一步一步,走下破碎的樓梯。
第二天,賀之舟早早起來,妻子做的早餐也來不及吃,襪子穿錯了也毫不在意,他的嘴裡振振有詞的念叨著什麼。
……
“鈴鈴……”上課鈴響了。林正明心不在焉,他這兩天沒好意思去找老師。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敲門認錯,卻聽見老師特彆興奮的聲音。
“他就是阿阮的孩子!因為小時候受刺激導致說不了話!你看那雙眼睛,我就說怎麼那麼熟悉。算算日子,現在也該20歲了!”賀之舟非常興奮,“對上了對上了!我要去找他!他還沒見過他爸爸呢!”
林正明悄咪咪的聽牆角,他有些疑惑,這是在說上次那個啞巴?老師怎麼這麼興奮啊!
然而賀之舟的下一句話讓林正明兩眼發黑,他說,“當初是複年對不起她,明明有婚約還……,他對不起他們母子!我們也有愧,不管你們找不找,我得把他找出來。!”
“你彆急啊,找也得有方向啊……”他們似乎吵了起來。
但林正明已經不在乎了。他臉色灰暗,失魂落魄的回到教室,他父親就是林複年,小時候確實也聽過父親曾經有過一段感情,還因為這個還跟大伯鬨過幾次不愉快。如果說的不是他父親,老師為什麼會這麼激動。
不行,我得想辦法!不能讓他們找到那個啞巴。他父親彆的不行,造人倒是積極得很,三房姨太太連著生。他有五個兄弟,兩個妹妹。兄弟間的競/爭激烈到他每晚掉大把的頭發。
但他能怎麼辦呢,雇人把那個啞巴殺了?不,他不敢,而且要是被老師和大伯知道了,他就完了。該怎麼辦呢,林正明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
事情的變化就在一瞬!賀之舟和老同學們找了一個多周都沒有回應,他正喝著菊花茶壓壓火氣呢,就聽見門外的學生給他遞了一封請柬。
他道了謝,把請柬打開,一頭霧水。居然是林複年的邀請,說是好友聚會,邀請的還有杜雲琪、黃從南、吳阿光等那一屆的老同學。
日期就在今晚。雖然林複年人不怎麼樣,但賀之舟還是念在同學一場,準備去赴約。順便看看,林複年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下午突然下了小雨,淅淅瀝瀝的,賀之舟把傘借給了旁邊的同學,冒雨來到門口,叫了一輛黃包車。車夫的褲腿都是泥點子,還好他備著一頂皮毛,視線不受什麼遮擋。
車停在一棟豪宅前,賀之舟付了錢匆忙進去,傭人提前備好了毛巾,他一便擦頭,一邊問道,“怎麼?今天有什麼事要宣布嗎?”
賀之舟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起,他心裡一咯噔,轉過頭就看見孫遠平靜地坐在沙發上,沒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