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遠看著窗外,他不是沒見過死人:被“誤殺”的豆腐店老丁就橫死在他眼前,隔壁一條街壽終正寢的王大爺在閉棺的時候他還去祭拜,還有被燒得麵目全非的吳青雄。
他隻是……覺得心寒。雖然賀老師給他講述了長輩們當年的趣事讓他放鬆下來,接受這段空洞的血親之情。但好笑的是,林家人並不想接受,甚至厭惡,憎恨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外人。
在中海這個大城市,每天死幾個人好像已經司空見慣,大家不會在意一個汽車司機有沒有妻兒,隻會在想任務是否完成,會不會暴露自己:不在房間的第三位保鏢已經查到這次事件是由林正盛,他的其中一位“好兄弟”一手策劃的。
沈封在客廳跟三人商量什麼事,孫遠能聽見“月中”、“準備”、等字樣。太無趣了,被關在籠子裡的鳥是感受不到快樂的。一想到還有一個多月,他就煩躁的歎氣。
沈封把小孩推到對麵的沙發,雙手按住他的肩膀,“要不是玻璃關著,你半個身子都要出去了。有什麼想法,告訴我。”
孫遠陷在柔軟的沙發上,毫不在意沈封越界的手,像棵缺水的小白菜,葉子邊緣泛著黃,蔫嗒嗒的。
“小傻子,彆鑽牛角尖了,想不想出去玩兒?順便給自己出口惡氣?”惡魔沈封坐在小孩旁邊,誘惑般的低語,“林永年和這家子不對付,想不想事情變得更有趣些?”
孫遠:?
“這次不會有任何問題,他們也沒那個膽子跟警察鬥。”沈封捏捏小孩的臉,“咱們出其不意,嚇一嚇他們,嗯?”
打掉某隻作亂的手,孫遠想起身去拿筆寫字,誰想沈封勾住自己的腰,另一隻手完完全全的把他圈住,讓自己被迫坐在他身上。
帶著短茬頭發的毛茸茸腦袋擱在自己肩上,“在我手上寫吧,方便。”
孫遠心想這人又在搞什麼鬼。但越掙脫,對方的似乎占的便宜更大,兩隻手已經往奇怪的地方摸去了。
“!!!”
沈封安分了一點,哄道,“我讓保鏢去找林永年,說你想出去逛逛。中海有很多地方你還沒去過,我們順便去找找看,有沒有你舅舅他們的消息。”
孫遠保持著高難度姿勢:他歪著頭用下巴夾住沈封的左手,剩下兩隻狠狠拽住男人的右手。
聽及此,他在沈封手中寫寫劃劃。還沒寫完就被男人一把抓住,“放心,不會暴露身份的,我的任務和這些也沒關係,主要是陪你出去。”
沈封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聲音低沉,穿到孫遠耳中,莫名讓他心亂如麻。
市/警/局中心,林永年在辦公室坐著,秘書敲門,“局長,兩位先生已經在門外等候。”
“讓他們進來吧。”
……
“很好,你們做的不錯。林正盛跟他爹一樣沒腦子,也不看看你們是誰的人。”林永年可惜的搖搖頭,隨即又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還是我才認回來的侄子貼心啊。中海孫我的地盤,你們想去哪就去,還要大張旗鼓,把我的排麵撐起來。”
有孫遠這個寶貝疙瘩,誰還敢把他拉下來。
不得不說,有些人的想象力太過豐富,自作主張的揣摩關鍵人物的心思。殊不知,這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
三天後,老東門賭場。大廳內人來人往,荷官在牌桌前手法熟練的發牌,帶著禮貌又疏離的微笑。圍在周圍的賭徒有的兩眼發紅,有的神色淡然。開牌的一瞬間是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一位侍者懶洋洋的在角落休息,一邊羨慕著同伴高額的賞錢,一遍自怨自艾。
突然,門口出現了幾個人,中間那個似乎是個乖乖少爺,他那身定製西裝隻有特彆有錢的才能穿得起,身後的保鏢看著不那麼凶神惡煞,但看著健碩無比,也不是好惹的。
“少爺好,您是初次來的吧,咱們這兒不僅有牌九撲克,還有老虎機,您要是不會,簡單的還有賭大賭小……”侍者像兔子一樣竄出來,這次他終於趕上了一筆大客戶。
孫遠尷尬的看著對方,雖然剛剛去了一家規格更大的賭場,被迫玩了幾局,莫名贏了幾千元,但是他不想跟賭博沾上邊。
一名保鏢給了侍者幾張鈔票,“拿去,我們少爺想隨便玩玩。”
“好嘞。”
“沒事,你不用乾什麼,隻要開牌的時候拽拽我就好。”沈封悄悄在孫遠耳邊說話。
牌桌上是嶄新的撲克,荷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雖說新人手氣好,但不能一直輸少贏多啊,再這樣下去……
周圍已經聚集了比平常三倍的人,其他牌桌的人零星幾點。一位賭場經理走在孫遠麵前,“這位先生,您今天運氣好,還是見好就收吧,萬一輸了就得不償失了。”
周圍人嚷嚷,“怎麼,還不讓人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