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一輛車橫衝直撞,險些把在馬路牙子邊玩耍的小孩兒碰到。大人驚呼一聲,咒罵的聲音在看見車牌的一瞬間消失。
買生煎的老板手法嫻熟,對插隊的人熟視無睹,倒是收了錢之後彎腰致謝“謝謝老板,下次再來啊。”
林正盛著急的對司機說道,“快點,彆被其他人搶先了,那可是玻璃種的翡翠,難得碰見拍賣,快快快。”
同樣在忙著準備禮物的,還有林家的兄弟們。林正明最近和老師的關係好了很多,他無比稱讚自己當時的孤注一擲,現在得到了幾倍的回報。
中午休息時間,林正明來到食堂,點了兩份價格不貴的飯,兩葷兩素,上麵還澆了一勺老師愛吃的糖醋排骨。
沒一會兒,賀之舟就夾著皮包坐在他旁邊,他眼睛一亮“今天的飯不錯啊。”他拿起筷子,一口一個排骨,啃的嘴唇亮晶晶的,哪還有之前那副為人師表的樣子。
待老師吃完,林正明遞了一條手帕,“老師,擦擦。”他把二人的餐盤放置規定區域,小跑至老師身邊,扭扭捏捏的不說話,直到老師問他,他才不好意思的說道,“下月是奶奶的生日,我本來想送她老人家一幅字,奈何基本功不夠,寫得不堪入眼……”
“你有心了”,賀之舟點點頭,“老太太今年是六十大壽,也不能光就這麼一張,這樣吧,我去找老項,讓他再畫一幅丹青,你的那副字我再添幾句,也算我的一點心意。”
林正明高興的快哭出來了,“謝謝老師!”論財力,他這個私生子自然比不過幾位兄弟,隻能用自己的心意來打動她老人家。
……
清晨,孫遠躺在床上,人一旦決定擺爛,就會發現世界對自己不像之前那麼苛刻:他已經得到了舅舅他們大概安全的消息,也不用為生活奔波,還見識到這座城市的豐富多彩的一麵,一切好像都在變好。
他很想翻個身,但身邊突然靠近的呼吸代表了這間房他不止一個人,該怎麼說呢……
可惡!又被這人騙了。
沈封已經在孫遠思考的這段時間醒來,他上半身看著規規矩矩,雙手在薄被之上放著,腦袋輕微側著,睡眼惺忪的對自己說,“早啊。”
如果忽視掉什麼都沒穿的胸膛和時不時亂動的腿,以及因為隻有一米五寬的床板所以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不到十厘米的話,沈封是挺規矩的。
事情要回到昨天下午。
沈封關上門之後,步步逼近,訴說自己想要的獎勵,“能不能每天親你……”
沈封看著一臉震驚的小孩,“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我當然不會做。我是說,晚上讓我進臥室吧。”
孫遠一拳打在沈封的胸口,引得對方一記悶哼,他炫耀似的轉轉拳頭,卻沒想到,沈封一整個直接倒在他身上。
“咳咳,”沈封假裝虛弱的回答,“這裡……之前有傷。”他克製了力度,讓小孩跌坐在地上,但又不至於太費力,“我怕他們想害你,以防萬一……”
孫遠指了指門外的方向,示意外麵有人。
沈封抬起頭,用指尖劃過小孩精致的下頜,挺立的鼻梁骨突然撒嬌似的蹭了蹭小孩的頸窩,“…給我一個機會吧……”
孫遠沒有動作,似乎在糾結。
沈封見小孩不抗拒,眼睛更亮了,他像一隻饑餓的狼狗,寶貝的舔著得來的骨頭,用犬牙磨蹭。明明很想一口咬住但又舍不得,隻能用口水舔的水淋淋的,宣示主權般的嗷叫。
孫遠費力的推開壓在身上的人,卻沒想到把桌子上的書弄掉了。沈封一個翻滾,兩人換了個更曖昧的姿勢,也躲過了厚厚的一本詞典。
孫遠輕歎一口氣,他知道,這人救過自己好幾次,也對自己還有那種……感情,萬一……自己又被騙了呢?
…………
齊百川支著頭,看林清夢對著一團奇形怪狀的泥巴肆意蹂躪,他提眉道,“你真的學過藝術課?”
林清夢紅著臉,小聲反駁,“剛剛力氣有點大,都快弄好了,我重來一次。”
少女在狹小的房間裡“勞作”,為了不讓奶奶猜出自己的禮物,她沒有去專門製作陶藝的房間,而是專門拜托齊百川把工具拿過來,自己一個人設計揉捏。
少女的發絲已經黏在一起,鬢角的汗也騰不出手來擦,眼神盯著泥塊兒,十分執著的換了一個姿勢塑造胚體。齊百川看見她鎖骨聚集的鹹濕的汗液隱入衣衫。喉頭滾動,他轉了一個方向,咽下唾沫。
“叔叔,怎麼辦呀,明明按書上做的,它怎麼這麼不聽話!”林清夢已經養成了一有問題就找齊百川的習慣。
齊百川心虛的回答,“嗯?我……看看。”
製作陶藝並不困難,泥塊兒的乾濕程度需要調整好,轉速也有一定的範圍,林清夢顯然是沒把轉速固定,稍微分心就容易出錯。
齊百川用毛巾擦了擦手,把小板凳移至林清夢旁邊,他骨節修長,指尖靈活,很快把軟踏踏的一堆泥巴定好雛形。“這樣就好了,我把轉速調整好,你就開始塑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