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7 金毛zero和……(1 / 2)

Episode 17

“慢點,彆摔了。”初雪搓了搓手,冷靜地拍拍柯南的大腦袋,目光穿過跑道邊低垂而綴滿綠葉的枝頭。早晨八點三十五分的陽光穿過東京潮濕的雲層,在一夜的雨後落到公園黏軟的泥土表麵,催化著土層中的種子。

拿到產品後就躍躍欲試的小偵探抓著滑板說要出去試試速度,博士跟不出來,隻能拜托她看著點七歲小學生活動筋骨。

所以初雪領著江戶川柯南到了米花町邊緣的米花公園。“這裡會有散步或者晨跑的人經過,下次你早點過來找我,我們能趁著人少早點到。”

“哦哦,好。”柯南站在步道前乖巧點頭,右手已經躍躍欲試地想要按下按鈕。“那我開始了?”

“行,我就在這等你。注意安全,偵探桑。”她眯著眼掃了眼被陽光照得發白的儘頭拐彎處。清理過水草和浮萍的小河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對岸看不清形狀的淺粉色花朵和白色花朵混在一起,繁雜而溫馨。初雪坐在長椅上,漫無目的地開始刷新聞軟件,突然看到怪盜基德卡麵潔白字體清晰的預告信。

什麼呀,又開始了。她麵無表情地劃過去,看到了下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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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麵上黑發的女人和金發的女人各占左右,中間站著的應該是男主角。初雪認真地辨彆了一陣,沒看出黑發女人確切的虹膜顏色,哦,她就是米斯塔-溫亞德,不過她的眼睛怎麼又藍又綠,是濾鏡或調色的關係吧。

初雪抬頭揉揉眼睛,突然看到鬆田陣平從幾步開外的拐角出現——手裡還牽著一隻金色的大狗。

對方也立刻看到了她,握著狗繩的右手下意識晃了晃,“哈嘍!”

“好巧,”初雪把手機丟進大衣口袋,站起身來。“你也住這附近啊?”

“啊,我家就在對麵那邊…”那條吐著舌頭的金毛突然湊近了她,初雪剛下意識後退半步,鬆田立刻如臨大敵地收緊了牽引繩。“zero!”

“zero,這是他的名字嗎?”初雪蹲下身,看看鬆田臉上無奈的表情,知道這是對方已經允許的意思,於是把兩手伸進了狗狗乾淨的毛裡,手法嫻熟地揉了揉他的狗頭。“誒,好舒服。”

初雪快樂地擼狗,對自己已經垂到地麵的大衣下擺毫不在意。兩個人站在長椅邊的樹旁,其實大半陽光已經被樹蔭遮擋。然而初雪後腦處卻留了亮晶晶的一塊光斑。頭發全部披在肩膀上,被靜電粘在大衣柔軟的表麵。

“是啊,他叫zero,”鬆田放鬆下來,臉上帶了點笑,“他很喜歡你啊。”

冬天的太陽能有什麼殺傷力呢。初雪搖頭晃腦地摸摸zero油光水滑的後背,覺得舒服極了。等站起來開始和鬆田並肩散步,褲腳又被大金毛暖呼呼的尾巴纏得嚴嚴實實。

“好乖的狗狗。”初雪小心邁著步,看zero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左後方,“多大了?”

“才三歲。”鬆田今天沒戴墨鏡,身上也沒有那套純黑色的西裝,隻隨便套了件運動衫。“有一次出去處理炸彈,回來的路上撿到的。本來沒想著收養他,結果後來才知道,他的主人已經去世了。”

“啊不過,米花町這樣的事情是會比外地多一些。”鬆田抓了抓頭發,餘光看了看初雪臉上的表情,說出的話像辯解也像安慰。“在東京住久了也就習慣了。”

“鬆田警官…你覺得,這樣的惡性事件是可以過去的嗎?”初雪慢悠悠地拐過一個彎,走上了一截探進人工湖的斷橋。鬆田安撫zero幾句,讓它躺在了身後陽光燦爛的草坪上,自己快步走上前來。初雪反手一抓,精準地捏住了他的袖口。“隻要時間夠久,指尖的刀傷就會愈合。”

暖白色的指尖被翻轉,已經淺到要和原生膚色融合的刀痕卻仍然留在那裡。

鬆田愣在原地,任由對方微涼的手擺弄自己往日靈活的手指卻忘了抽回。直到初雪似笑非笑地鬆開,才縮回手,僵硬地組織語言:“總會過去的。”

總會過去的。

這句話像一把過於鋒利的手術刀,割去病變的腫瘤和那些不該存活於世的罪惡。不論場合也不論親疏,做好一切醫生眼中應該做的。有時候她總覺得社會是一具巨大的屍體,有人在做保鮮,有人在準備局部火化,有人在狂歡,有人在悲傷,還有人甚至意識不到自己正活在屍臭中。

“不哦,不會的。”初雪對著自己的倒影輕輕搖頭,看著樹蔭下碧綠沉靜的水麵。“隻是舊事被新的事件掩蓋住而已。人們不願意提了,但其實沒有人忘記。這就是時間的真相。良醫治不好無狀之症,可是警察儘力了,一般民眾也儘力了。我之所以會困惑,也隻是因為最近才意識到這一點而已。”

“困惑嗎,”鬆田聽完這一切,終於想起那個案子的全貌。走廊裡遇見過的報案人正站在自己的前方,7年後,他們再次聚首在東京的水邊。“罪惡是他的,不是你的。不必有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