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溫時微,是這中玄大陸上唯一一位女帝。
關於我即位的過程,民間大抵有兩種說法,
一是我在冷宮蟄伏數年,有機會出宮就發展自己勢力,成長起來後就殺回宮中,殺父殺兄才登上的皇位。
傳聞我回來那日血漫宮殿,大雨下了三天三夜也沒洗刷乾淨。
二是我早早與宮中左相勾結,用了些狐媚手段讓左相替我賣命。
怎麼說呢,
想象力都挺豐富的,
各取一半吧。
這是個以修煉為主的世界,就是誰強誰稱王。
至於我呢,生來廢物,宮女所出,十歲那年又遭宮中大法師斷言不詳,恐對皇室造成威脅,於是被送出宮自生自滅。出宮時遭遇一批人追殺,若不是恰好掉下山崖獲得機緣,從而開始修煉,我這墳頭的草都好幾米了。
沒錯,當年確實是廢物,以至於在冷宮待了七年。
但現在,我已經是這大陸最強,他們的傳言也不過是私下傳傳,沒人敢真的在我麵前說,我也算得了個耳根清淨。
不過,強也是有強的代價。
月圓之夜,我會失去所有靈力,那時候,我連個普通人都打不過。
理解理解,真要是那麼強,天早就被捅個窟窿了。
再說我那個便宜父皇和那幾個便宜哥哥。
八個皇子,為一個皇位爭了好幾年。
這幾年,這幾個沒腦子的真是什麼手段都敢用,根本不管百姓死活,以至於民間水深火熱,他們還在爭。所以,我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收拾這幾個廢物皇子。
罪孽深重的,依照律法該斬就斬,其他的,該流放流放,至於我的便宜父皇,年輕時確實為明君,但老了之後也是左擁右抱,乾脆給他找個清靜地方養老,也算對得起他曾經給百姓做出的貢獻。
民間的傳聞我也懶得管,管管背後的人就是了。
用腳想都知道是誰,還覺得自己很聰明。
沒了皇子,有皇室血脈的便隻剩下公主,除去成了親的,被派出去和親的,年歲適當的也就隻剩那位前皇後名下的嫡公主——溫元箏。
這個人吧,與我一般年歲,但腦子好像不太好使,
這不,眼看著我一個庶女登上皇位,
急了。
何必呢。
這招實在不高明。
我還真與左相商議過扶她上位這件事,但她做事從來不過腦子,她要是願意動動腦子,有點帝王之才,她做皇帝,我也不是不同意。
我是有意讓左相治國的。這人,才能可以,修煉程度也可以,在民間威望也可以,就是軸,偏說得是皇室血脈才能當皇帝,死活不乾。
於是,我,乾脆龍袍一披,哎,我自己上了。
這個位子實在不好坐,虎視眈眈的人太多,即使朝堂上有左相助我,也沒好到哪去,每天最多的就是這個要彈劾,那個要以死進諫,搞得我一個頭比兩個大。
等該安頓的安頓好了,我絕對把這破位子丟給左相。
不過短短三日,暗衛就把溫元箏帶到了我麵前。
看著這位滿臉怨恨的嫡公主,我隻覺得好笑,笑她拙劣的手段,笑她不動腦子就做這一切。
我沒興趣殺她,乾脆把她丟到天牢關著去。
被拖下去的時候,溫元箏突然朝著我大喊“你以為殺了我這個位子你就能坐穩嗎!我告訴你,那個狗皇帝,還有那些人,他們遲早會殺了你!”
那些人?
我知道溫元箏蠢笨,但沒想到蠢到這種地步。
沒用什麼手段就獲得了些不得了的消息呢。
我去見了我的父皇。
小時候我對他沒什麼印象,他沒來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他,直到後來我提著劍站在殿中,這位名義上的父皇才真正看了我一眼。
出於父皇這個名頭,我讓他在宮外的一個府中養老。
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坐在院子裡,捏著身旁美人的手,見我來了也沒放開。
我坐到他對麵,他才幽幽開口道:“陛下剛登基,怎麼有閒工夫來看我這個孤家寡人啊。”他把陛下這兩個字咬的格外重。
“是啊,”我看著他的眼睛,“你們想要怎麼殺我,溫元箏都說了。”
他明顯愣了一下,一把推開身邊的美人,“我就知道那個蠢貨靠不住。”
我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父皇,彆急啊。”
他猛地一拍桌子,忽的站了起來,“溫時微,那些人可不是你能對付的,你不如乖乖等死!”
“我死不死可不是你們能決定的。”我看著他瘋癲的模樣,“父皇,如您所說,我剛登上皇位,怎麼舍得死呢。”
我起身朝院外走的時候,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溫時微,你不會真以為,你今天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自己吧?你根本就不知道真相!你所謂的過去就是個笑話!你一定會死的!你一定會死的!”
這種話我從回到宮中就開始聽了。
他們的想法其實不難猜到,無非是想在月圓之夜,趁著我失去靈力,以我殘暴、弑親之名,名正言順的殺我。
至於他口中的真相,我早就有察覺了。
我這一生,從我掉下山崖得到秘籍開始修煉那一刻起,再到我回到宮中,一切就像話本子中演的那樣。
這一切實在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