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媽媽,我不想了。”宋京蘿抬頭,看著滿臉擔憂的女人,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就連臉頰的兩個梨渦都淺淺的,“媽媽,你彆擔心。”
她笑。
“好。”懷素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女兒額頭上,眼睛裡淚光閃閃。
宋京蘿沒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
她低頭細嚼慢咽地吃著碗裡的飯菜,隻是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張清雅淡漠的臉。
傅硯辭,她克服人體繪畫的重要途徑。
她生命裡的一束光。
吃完早飯,宋京蘿敲響了書房的門,宋泊南親自走到門口給她開了門,他似乎正在讀報,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氣質更加高貴儒雅,他本就學識淵博,年輕時在江南邂逅了懷素,至此兩人之間一發不可收拾。
懷素不婚主義,硬是被他強取豪奪了。
什麼聯姻,皆是幌子。
宋泊南,本就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
“蘿蘿,進來吧。”男人嘴角輕揚,卷了卷白色襯衫的袖口往前走去,“你母親說你這段時間要準備學校舉辦的畫展?”
宋京蘿點點頭,關上門跟著父親的腳步走進了屋子。
她突然想起那天父母在房間的對話,父親說要離婚,母親說等她籌備完畫展再議,父親今日提這事,莫不是為了離婚?
她百思不得其解,正愣神,就見宋泊南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房產證遞到她麵前,“禮物,國美附近的江灣彆墅。”
宋泊南一向寵她母親,連著她也受到一些重視,品牌店出新品都會第一時間將東西送到他們家,宋京蘿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這次居然還送她房子?
“京蘿今年二十歲了吧?”宋泊南問她。
“是的。”她點頭。
宋泊南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長指一下沒一下輕扣著桌麵,眼裡的犀利讓人捉摸不透,“二十歲該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了。”
父親的威嚴令宋京蘿有些惴惴不安,她抬頭有些欲言又止,長長的眼睫微微顫抖,“父親是希望我搬出去?”
“嗯。”他輕笑,“蘿蘿真是聰明。”
“房子爸爸已經在安排如按照你喜歡的風格裝修,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入住了。”男人說完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卡遞到她麵前,“爸爸的副卡隨便刷。”
宋京蘿瞠目結舌,她看了眼桌上鮮紅的房產證和那張低調奢華的副卡,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父親這是打算放養她了?
宋泊南又和她聊了些學業上的事情,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狀態,宋京蘿說到一些他感興趣的地方,比如母親提的一些畫畫建議的時候,他就會嘴角含笑,輕聲說,“聽你母親的,她是繪畫天才。”
要不就是,“在我眼中,你母親的畫無人能及,包括你。”
宋京蘿最後都不想和這個妻奴說話了,隨口扯了幾句話就打算離開,剛起身,就見她母親端著兩杯牛奶走來,“蘿蘿,南哥,來喝杯牛奶。”
“謝謝媽媽。”小姑娘眉開眼笑地接過牛奶,抿了一口,轉頭就看見向來不愛喝牛奶的父親居然扯著領帶,隨後低頭就著母親的手抿了口牛奶。
宋京蘿看見她那嬌羞的母親臉都紅透了。
她張著嘴巴看著這一幕,心裡大驚,這就是要離婚的兩人?確定不是熱戀中的情侶?
然後她就接受到父親淩厲的目光,“京蘿,出去,把門帶上。”
宋京蘿:“......”
合著我是撿來的?
你們說好的離婚呢?給我一套房子打發我出去,自己擱這談戀愛嗎?
宋京蘿走後,懷素將餐盤放在男人整潔的書桌上,精致的眉眼泛著一絲憂愁,“南哥,蘿蘿這麼小,讓她出去住是不是太殘忍了?”
男人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抵著她的額頭,輕問,“難道讓她整天在家裡看我們兩個拉扯?”
女人臉一紅,用手推了一下他,卻換來男人更深的抵扣,他低沉暗啞的聲音傳來,“素素,你永遠也彆想推開我。”
懷素也沒再掙紮,她眨動一雙美麗杏眼,有些惆悵地依偎在男人懷裡,輕歎出聲,“南哥,今天蘿蘿問當年那事情了......”
“都過去了。”男人輕拍她纖細的肩膀。
“那孩子也不知還在不在了。”
“彆擔心,我再派人查查。”
“這麼多年了......”懷素垂眸,含著哀愁。
“會查到的。”男人堅信。
屋子瞬間沉靜下來,誰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隻餘牆壁上的複古壁鐘悠悠轉著。
時間的車輪在流逝,那些真相永遠不會被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