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龔拓的手壓著信封,黃……(2 / 2)

儲媚色 望煙 4707 字 9個月前

龔氏偷偷觀察著宋夫人臉色,隨後附和了聲:“是這樣。”

眼看宋夫人有些疲憊,龔氏也不好再坐下去,找了個借口離開。

人剛走,宋夫人狠狠拍了桌麵,剩的半盞茶全部灑在桌上。

秋嬤嬤趕緊過來,拿著布巾擦拭,小聲道:“夫人莫要生氣,氣傷了身子不值當。”

“我明日生辰,她今日給我說這些,不是故意添堵?”宋夫人笑了聲,嘴角冰冷,“還打探到世子那兒去了,她心裡想什麼呢?真以為除掉一個奴婢,她就隨意了?”

秋嬤嬤倒是不急,往前一站:“咱家這位姑奶奶厲害,在夫家將姑爺修理的服服帖帖,沒有旁的女人,總以為咱伯府也一樣。”

宋夫人眼中閃過不屑,轉而問道:“無雙呢?”

“她說去照顧盼蘭幾日,留在課鎮院,不會露麵,夫人放心。”秋嬤嬤就回了句,又道,“夫人是不是想到年後給她的去處了?”

宋夫人嘴角翹了翹:“算是吧。”

秋嬤嬤也不過問,隻說去剛才的事:“奴婢總覺得,姑奶奶還會做什麼事。”

屋裡陰暗,除了遮擋風雪,和外麵幾乎一樣冷。淩亂的床上瑟縮著一個人,斷斷續續的嗚咽不清。

“盼蘭。”無雙彎下腰身喚了聲,呼吸瞬時凝住。

前日還好端端的一個人,現在披頭散發,腫脹的臉滿是淤青,已看不出原先的秀麗。

身邊嬋兒氣得鼓著腮幫子:“大公子怎能這樣?事情都沒查明,就打人。”

無雙歎了一聲,這就是奴婢,可以隨意打罵。哪怕出了人命,往官府裡打點一番就行。她自是不信盼蘭會去偷什麼東西,多年相交,這一點她可以肯定。

“嬋兒,記得府中要少說話。”她提醒了一聲,“你去看看郎中來了沒?”

嬋兒到底年輕些,心有不甘,又很害怕,輕推開門出去。

這時,床上的人動了下,用力睜開一隻眼,濁淚從眼尾滑下,嗓子啞的不像樣:“無雙,我怕……”

無雙鼻尖發酸,攥上盼蘭的手,滾燙如炭:“彆怕,我在。”

可盼蘭好像並未聽進去,一直嗚嗚咽咽的說著,渾身發抖:“他不會放過我,會打死我……我沒有偷,他把我埋進狗坑……”

後麵的話含糊不清,無雙卻已明白猜到。

龔敦的狗發瘋嚇到胥舒容,龔文柏把狗給打死。龔敦不敢對龔文柏和宋夫人發火,便拿著盼蘭撒氣,竟喪心病狂的用一個活人殉葬一隻狗?

“大公子去了鄉下莊子,一段時候不會回來,彆擔心。”

大概是宋夫人怕節外生技,乾脆支使府中先生帶著龔敦下去了莊子,嘴上說是讓人過去查查賬。

“真的?”

“真的,好好養起來,”無雙輕拍著對方的肩頭,柔聲勸說,“我見到魯安大哥了,他說在想辦法贖你出去。”

這句話起了作用,盼蘭原本恍惚的眼睛有了線光亮,跟著又是一串眼淚:“我,我哥……”

無雙心中不好受,見人安靜下來,她往炭盆裡填了兩塊黑炭。炭不好煙又大又嗆,充斥滿不大的房間。後來把炭盆移去窗下,散了會兒煙,屋裡這才有了點熱乎氣兒。

她幫盼蘭換衣服的時候,看見了人身上皮開肉綻的猙獰,此刻仍舊往外滲著血水。她攥著破碎的血衣,一把扔進了炭盆。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盼蘭的臉疼得扭曲,緊咬著蒼白的嘴唇,一直重複著這四個字。

無雙看她,而後垂下眼睫,不語。

離開,誰不想離開呢?

今日總算是把郎中請了來,開了藥,內服外抹的都有。無雙試探的問了聲,是否會留疤?

郎中捋捋胡子搖著頭,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有那好藥,咱拿不到。”

無雙明白其中意思,世上自然有怯除疤痕的良藥,隻不過用不到她們身上罷了。

過晌,盼蘭服下藥睡了過去,夢裡依舊疼得直打哆嗦。

無雙趁這個間隙回了趟安亭院,想收拾幾件衣裳。接下來幾日她會留在課鎮院,照顧盼蘭,也可以說是避開宋夫人生辰的來客。這件事龔拓知道,沒有反對,大抵他心裡也是這樣認為,她不宜出現在賓客眼前。

經過西廂的書房時,她記起了那封信。昨日後半夜,她終究是過去撿了起來,擱在一旁的書架上。

不管怎麼說是韓承業給她的,該拿回來。想到這兒,她推開了書房的門。

從書架上拿到信,無雙看了眼炭盆方向,裡麵是冷掉的灰燼。那包蜂糖糕最後被龔拓扔進了炭火中,他說,那種粗劣東西怎能入口?

正想出去,她瞥見一本冊子掉在書案下,想來是昨夜荒唐時,被龔拓掃落時掉在那兒。

她過去撿了起來,是昨日龔拓手裡看的那本。正要擱回案上,門外進來的風掀開書封,一個名字映入眼簾。

無雙愣了一瞬,隨後手指不聽使喚的翻著,另一個名字出現。生辰年齡、父母家世、喜好、舉止……

全是女子。

她明白過來,這冊子裡的女子們就是將來龔拓正妻的候選人。

這時,腳步聲漸近,一隻黑靴邁進門檻。

無雙回頭,看著俊美的男人走來,外麵那株紅梅做背景,他當真的玉樹臨風,氣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