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像是有感應似的在走進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不要亂發好人卡阿喂。”
我有些尷尬的咬著麵包,他坐到我對麵的位置。教室裡隻有我們兩個人麵對麵的坐著,中間有很大段的沉默,隻剩塑料的包裝袋被蹂躪成一團發出窸窸窣窣的噪音,他拿出書來專心的看了起來,我擰著眉大力的吸草莓牛奶發出「嗤嗤——」的聲音惹得他斜眼看我一會兒,我撇撇嘴得意地弄出越發大的聲響,他歎歎氣埋頭進書裡不再理會我。
這個時候我竟然有些失望起來,我果然是抖M掉了麼… …
大概是太無所事事了罷。
“承蒙款待。”
我對著包裝紙合掌,衷心地感謝它們讓我在這個午後不至於空著肚子麵對一個悶騷。
“下次記得帶便當才好。”
被有規律的不斷翻著頁的推理女王的《Sad Cypress》,他說話的時候甚至連頭都沒抬,但我還是看見他嘴角微微勾出的弧度。
“再完美的人生也有不可抗力,就算隻是1%。”我拿出Walkman,辯解這分明就是不可抗力。
歌舞伎町女王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手風琴音中隨意的呢喃愜意又舒適。
我杵著腦袋撥弄耳機卷起來的線,《真夜中は純潔》A麵第三首是《愛妻家の朝食》,看著桌子上免費午餐的殘骸忍不住的悶笑起來,“嗬嗬......”
他抬頭探究性的看我,我聳聳肩。
這樣的意外午後,倒是多來幾次也無妨。
Chapter 3.
比呂士還沒有回來。
或者是網球部加強訓練,或者是風紀部的工作,更有可能會是赤也小弟那跟他那頭海帶一樣糟糕的英語成績。
總之,四月份夜裡的冷空氣凍得人發僵,我推著我的自行車,後麵跟著我的狗,我縮起手指裹緊了外套。
路過便利店的時間剛剛好是8:00pm,
途徑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幾個行人,急於行走。
我懷裡抱著加熱過的罐裝紅茶走出便利店的自動門,亂丸搖著尾巴屈著前腿乖巧的蹲在自行車旁邊等我,亂仔或許是隻半大的棕色柴犬午睡時蜷起身體毛茸茸的像極了一個球,最初的時候那位自稱一流的三流獸醫先生也沒辦法確定,我和比呂士撿它回來的時候它大量的脫毛且瘸了一條腿。
“好姑娘。”
我撓撓它的頭,推著自行車然後用不長不短的十分鐘一路走到公車站。
8:20pm,
我站在壞了路燈的電杆下,一片昏暗,自行車立在旁邊,亂丸蹭著我的褲腳,不遠處的站牌在白熾燈下顯得有些慘白,夾著公文包的公司職員穿著泡泡襪的國中少女,我把便利袋藏在外套內抱在懷裡,紅茶罐透出的溫度暖暖的。
然後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始發短信。
不知道過了多久,公共車停下開門關門最後起步,發動機的聲音傳過來。
我不知道比呂士是什麼時候到的,他背著網球袋穿著網球部那件土黃色的運動外套站在站牌下顯得格外地突兀,我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他。
我敢打賭他之前似乎在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我。他向著這邊走過來,亂丸親密的搖著尾巴在他身旁打轉,手機的右上角顯示著現在是8:30pm,
“唔、太慢了。”
“抱歉,在給赤也補習英語。”
我從懷裡拿出還散發著熱量的紅茶遞給他,我們的糟糕小子果然沒有讓人失望,“沒什麼、給。”
他把紅茶握在手中對我笑笑說,“謝謝。”
然後我們步行回家,
“你剛才在乾什麼?”
“唔?”
“在車站的時候。”
我不清楚他問我的原因,但想了想還是如實的告訴他,“發短信。”
他明顯怔了會兒,然後自顧地笑了起來,
亂丸停下來搖著尾巴對著我們低聲叫了一聲。
這算是取笑麼?
我不明所以的瞪著他心裡竟有些懊惱起來。
等他笑夠了伸手敲了敲我的額心解釋,“手心裡。”
我正在莫名其妙的時候,他伸出手在空中比劃起來,“手機在掌心裡。”
“好像藏著小小的光芒。”
如果當時我的腦袋不是死機了的話那就運轉的太過迅速了吧,
我手心裡小小的光芒。
要如何解釋這種即肉麻言情又狗血瑪麗蘇的台詞到底是怎麼從一個悶騷的(偽)紳士(真)宅男嘴裡理所應當又自然而然的蹦出來的呢,
“你其實被穿了吧?”
“… …”
“比呂士你崩了。”
“… …”
而就在我覺得該再說些什麼更惡毒的話來取笑他的時候他走在旁邊居然笑出聲來了,“嗬......”
該死的路燈居然是白熾燈。
“嗬嗬。”
夠了、
“喂、柳生比呂士...”
“嗯、阪井遲。”
“… …”
亂丸依然很乖的不緊不慢地走在我們身邊。
他嘴角噙著一個小小的弧度。
我索性縮了縮腦袋扭過頭去不再講話。
我相信去甲腎上腺素等兒茶酚胺類物質分泌增加的情況下交感神經興奮的速度提升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吧,所以臉紅也不過是生理反應而已。
唔、總之這不怪我。
Concerned with or related to the past.
[關於過去].
我都快忘記具體是從什麼確切的時間開始不再叫朝倉市的,其實也是沒什麼所謂,朝倉市和阪井遅,Asakuraichi和sakaichi,
哪有人會給自己的孩子取這樣生澀的名字嘛,這分明就該是給某些zhuangbility的死蠢用來裝13用的,算了、反正阿市也好阿遲也罷,再怎麼變都是ichi。
沒什麼好說的。
“Sakaichi”
“阪井市?”
“阪井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