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低語在耳邊回環起來，玄霄緩緩睜開眼。

迷蒙的昏暗水流外，是散亂的幾點神光。

“……何人？”許久不用的咽喉，吐出的依舊是清冷無波的語調。

“……竟然……神龍之骨……”

“我們是被放逐的……神龍之後……”

“你身上……有龍的氣息……”

“胡言。”玄霄半合了眼，準備繼續把心神沉入神識之中。

“本已是殘破之體，聊借相合才能吐露人言，”光點漸漸籠聚一體，聲音亦穩定明晰起來：“我們又何必欺瞞一個萍水之人……偶然感應，方才不請自來。”

“神龍之骨……何意？”玄霄鎖起眉頭。

“天生至陽之體，可縱火靈寒冰……可對？”那聲音裡帶了一絲笑意：“你本是龍……隻是，看來天生便失了龍鱗龍角，僅餘神龍傲骨留身，方才化形為人。”

“龍……”無意識地喃喃一聲，玄霄肅顏道：“縱是如此……又如何？”

“倘若能借神力重塑形體，成為全龍，自然也就是神仙了。”

“成仙……？”玄霄手指微微卷起，麵容亦微微顫抖：“你們……何故相告？”

“嗬……不明白嗎？”光團忽隱忽現，仿佛一個人強壓下急促的呼吸：“若你能因言還歸本形，成了仙體，自然也不會吝惜於放幾枚殘魂投胎的小小要求吧……”

神仙……離開這片幽暗無底的空茫水域，回到那個人間……

玄霄身側的羲和靈劍，靜靜地散發著暗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