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是聽了傳說,來看山鬼祭壇的紅衣女子麼?”汪皎根本沒有在意他人的忽略,強行湊進來說話。
楊玫真的有點想扒開汪皎的腦袋看看裡麵究竟裝的是什麼。
那名自稱王悅的男子倒是順著汪皎的話說了:“正是,隻是不知這傳說究竟是哪一個版本?姑娘可否詳細與在下說說?”
汪皎於是又把剛才和楊玫說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嗯,還添油加醋了不少。
“紅衣紅傘?”王悅緩緩重複了一句,楊玫覺得他特彆在意紅傘這個詞。
他也覺得紅傘有問題麼?難道這人也識得山鬼?這王悅,究竟是什麼來頭?
“對啊,我們家的獵戶都這麼說。”汪皎肯定地點頭。
不能再讓他們這樣說下去了,楊玫想,此地實在不宜久留,需得儘快回去傳信給師父嚴明山鬼祭壇的情況。
“時候不早了,下午還有課,我們先回去了。”楊玫對程塵那邊的二人說,一邊拉住汪皎的手,急促地說:“阿皎,你忘了?先生說你今後若是還逃課,便不用再來了!你家父親大人再去說情也無用了!”
“哦哦!對,是這樣!”汪皎也有些急了:“那我們先走了,二位再見!”
說完,兩人手拉手匆忙往山下跑去。
“你這兩個...同窗?倒是有趣。”王悅望著二人背影,笑嘻嘻地對程塵說。
“能回去了麼?下午確實還有講學。你也不想太早被竹枝書院的人察覺到異樣吧。”程塵沒有接他的話,冷淡開口。
王悅的內心其實也在打鼓,這山鬼也不知究竟去了哪裡,對自己最寶貝的祭壇,如今竟也能毫無防備地放在此地,連我都能隨意出入...實在是有些邪性。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山鬼祭壇,”王悅突然有些悵然地開口說:“此地山清水秀,是個靈力充沛的風水寶地,尤其是這塊石頭下——”王悅指著祭壇中心的錐形鬼石,緩緩說:“是整個歙州地區靈力的中心,亦是個合適的地方。”
“什麼合適的地方?”程塵追問,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好,耳鳴又開始了,甚至蓋過了周遭的蟬鳴。
王悅冷哼一聲,沒有搭話。他隨意勾了勾右手小指,程塵的喉嚨便仿佛被勒住了一般,窒息感讓他瞬間身體癱軟,倒在地上。
“你的問題有點多了。”王悅鬆開小指,程塵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地上細碎的芒草割傷了他的臉,可他感覺不到痛,腦中唯有一片空白。
“我沒有將你製成傀儡,是你還有些利用價值,彆得寸進尺。”王悅轉身往山下走去。
“你殺了我吧。”程塵啞著嗓子對王悅喊道,他不是沒有嘗試過求死,可王悅控製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旦做出某些舉動,隻能換來比死更痛苦的懲罰,比如現在這樣。
王悅沒有回頭。
不多時,王悅似是有些不耐煩了,程塵脖頸似被遊絲猛地牽起,他劇烈地咳嗽著,手胡亂抓著眼前的空氣,隻能掙紮著爬起,跌跌撞撞地跟著王悅往山下而去。
...
明明沒有彆的聲音,山間的蟬鳴聲又停了,而且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整個山林都寂靜無聲。
祭壇中心平地刮起一陣罡風,鬼石上的字跡閃了一下,又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