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陳爻想了想,又問道,“你這就出院了?不多休養幾天?”
“恢複的差不多了,今天下午歸隊,所以才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直接來找你了。”
“是很急的事嗎?”陳爻把手裡的東西往包裡塞,大有袁朗說急,她即刻就能衝鋒的樣子。
袁朗忙製止,“也沒有這麼急,就是麻煩你幫我選個種子。”
“什麼種子?”陳爻訕訕的把拉鏈拉上。
“看草木集看得我也想養花了,但我不算很懂,想找你給點建議。”
袁朗又補充了句,“不能種菜啊。”
陳爻怔了一下,忽然生出點玩笑的心思,“那…可以試著養魚?”
袁朗也笑了,“不建議這麼建議。”
買東西並沒有花多少時間,陳爻領著袁朗買了種子,另有諸如培養液一類的零碎東西,她想起自己還有本種植手冊,預備著之後送給袁朗。
“麻煩你了,一起吃個午飯吧。”
陳爻看了看時間,“我下午還有個組會,就不了吧。”
“那喝碗粥的時間都沒有嗎?”
陳爻本想說沒有的,但看袁朗那雙含著千萬春意的眼睛,她舌尖一轉,“應該…有吧。”
之後,陳爻跟著袁朗進了餐館,她抽了張紙巾便悶頭擦桌子,仔細的很。
桌子擦得越仔細,她就越後悔。
很明顯,袁朗就是那座明令禁止她進入的植物園裡的淩霄花,她可以看,但絕對不該動心思,可有些東西就是會明知故犯,陳爻不住的唾罵自己,卻也有些慶幸,雖然她和袁朗注定沒有結果,但認識他也算是她貧瘠人生裡的一場幸運。
這般想著,陳爻倒多了幾分坦然,再和袁朗說話時也少了畏縮,人也精神了些。
袁朗正問著可不可以在花盆裡放上鵝卵石時,老板把兩碗青菜粥端了上來。
“可以,但不建議放太多,而且建議等花長得更成熟了再放,還沒發芽就放上去,總有種沒有困難但你在給它製造困難的既視感。”陳爻拿了調羹,用紙巾擦了兩遍才放到了袁朗碗裡,又給自己另拿了個,也擦了兩遍。
“但軍隊的花草也要學會迎難而上。”
袁朗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讓陳爻嗆了半天,給袁朗嚇了一跳,忙替她順氣。
陳爻自覺心思不正,便往牆角挪,袁朗也跟著挪,實在避無可避,陳爻隻好由著袁朗給她順氣,她心虛的擺弄著手表,發現離組會開始隻有二十分鐘了,忙止了袁朗的動作,磕磕巴巴的說道:“我……咳……組會……咳……開始了……得走了……”
於是,陳爻心一橫,一碗粥被她一口悶,拿紙巾擦嘴時頗有幾分慷慨赴死的意思,她不禁自問,誰會在有好感的人麵前如此丟臉啊?是她自己啊,那沒事了。
“我送你吧。”
陳爻自然拒絕,“這片我熟,閉著眼都能摸回學校,不用送的。”
袁朗雖對突然活潑了些許的陳爻有些無所適從,但尚能應對,他也忽然來了興趣,“我沒見過,你能不能給示範下?”
“文學上應該把這種方式稱為誇張手法。”陳爻很是正經的解釋。
陳爻見袁朗鬆了手,提起包就要走,卻又被袁朗拉住。
“我很遺憾不能看你摸回學校,但留個號碼吧,萬一我還有事找你,也好提前告訴你一聲。”
“是挺遺憾的。”陳爻隨口應道,也把宿舍的號碼寫了下來遞給了袁朗,之後就像雨入大海般,消失在茫茫人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