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開鹿兮辭,《改造她》還有兩位女性主要配角,一位男性主要配角。
鹿家當然一如既往的投資了女兒的電影,鹿兮辭以投資人的身份跟著程懿和她找來的副導演,一起去看演員們的試鏡。
電影中主角明晰的母親由程懿的好友,一位老戲骨友情出演。
明晰的導師兼上級領導交給了一位很有潛力的影視界新星。而改造人那邊的領袖遲遲未定。
江明綠說想要一個無視法規道德,又瘋癲又聰慧的壞女人,程懿也覺得這個選角形象需要很獨特。
鹿兮辭聽著她倆的描述,心裡有了人選。
林霓,她在影視界交的第一個朋友,是她的前輩,和她亦師亦友。
林霓是濃顏派的代表,五官可塑性極高,稍做修飾就能變成另一副麵孔,因此她大多數時候也扮演那種亦正亦邪的角色。
隻是吧,林霓咖位比鹿兮辭大了不少。
讓她當配角,雖然說是全劇戲份第二多的角色,鹿兮辭依舊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她試著聯係了下林霓,對方答應的可爽快了。
得了空就來試鏡,都無需上妝,她稍微代入角色,往房間裡一站,程懿就知道這是她要找的人,江明綠也激動的不行,咬著一支鉛筆,說還要回去再看看有沒有地方能改。
“你有檔期?”鹿兮辭有點驚訝。
她記得她這位好友是個大忙人,請她吃飯都得排隊的那種。
“剛好遇到我的空窗期了。”林霓轉了下手裡的墨鏡,把它遞給助理。
“而且,是小鹿子你的邀請,我哪裡能拒絕呢?”
她朝鹿兮辭眨了下眼。鹿兮辭回了個欣喜而不失距離感的笑。
除此之外鹿兮辭還需要拍代言廣告,和投資商們應酬,跑通告宣傳《喜娘》這部即將上映的賀歲片。
她忙到暈頭轉向,和君攸悅就算同在一個屋簷下,也是各忙各的,相顧無言。
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和君攸悅基本上保持了三天一次簡單的,一周一次儘興的。
原因無它,應酬的飯局上總有喝酒,沒人敢灌鹿兮辭,攔不住她自己要喝。
於是鹿兮辭的應酬頻率便決定了這件事發生的頻率。
* * *
華夏人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快到了。
再重要的活也被鹿兮辭推到了大年初三以後。
她放起難得的假期,往家裡一躺,意外看見門口的身影。
君攸悅也給自己放了一天半的春節假。
除夕夜到大年初一,於情於理她都是要和鹿兮辭一起回鹿家的。
把這事兒忘了。鹿兮辭拍了下腦袋。
她不是真忘了君攸悅,而是刻意去回避想起她。
這會兒看著她的臉,才發覺自己又是兩個多月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人了。
君攸悅收起傘,解開脖子上的圍巾,放到門口的籃子裡。
從鹿兮辭的方向看過去,外邊近黃昏,細雪絨絨,藏著光亮,躲在君攸悅身後,將她的背影照亮。
天色灰蒙到窺不見一絲顏色,隻有灰白沉悶著。
而君攸悅著一襲紅袍,成為天地間惹眼的那抹亮色。
她的身型被微光勾勒,邊緣柔和到快要與背景融為一體,或彎腰或俯身的動作都帶了獨特的魅力。
她神色被睫毛蓋住,細長的睫毛微翹,雨簾似的淋在琥珀瞳上,唇抿著,讓她看上去竟然帶了一絲笑。
冰山竟也被冰雪融去了。
說不清是景襯了人,還是人豔了景,鹿兮辭隻覺得眼睛乾澀得發痛,想來是美人在眼前,忘記了眨眼。
就算許久未念,君攸悅的形象還是深深的刻在鹿兮辭的腦海裡,多看一次,便深一寸,心也為之撥動一分。
君攸悅美而不自知。她收拾完自己的東西,走過來,便看見一隻望著自己似乎是看呆了的老婆。
想起昨夜二人歡愉時,鹿兮辭也是這般一瞬不眨的看著自己,好似要把自己的靈魂都吸去一樣專注而癡情。
君攸悅害羞了,彆過頭避開視線,在鹿兮辭身邊坐下。
她想著這個距離,鹿兮辭怎麼說也該來抱她了吧?
昨晚雖是儘興了,但要是鹿兮辭想親,她也可以跟她接吻的。
而鹿兮辭卻往另一邊挪了半米。
兩個人的距離就這麼拉開到半生不熟的地步,曖昧的氣泡破裂了。
君攸悅有些疑惑。她用餘光掃了一眼,發覺鹿兮辭還在看自己,更疑惑了。
鹿兮辭是看見了她脖子上可疑的紅痕。
那痕跡不深,可能是蚊蟲咬的,可能是指甲撓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吻痕。
君攸悅真的在外麵有狗了?是那個陶笙?
感情上鹿兮辭不信,理智告訴她並非不可能。
她心跳的飛快,快要突出胸膛了。
問又不可能問,她僵在原地,目光灼灼,似乎想把君攸悅的脖頸盯燒。
君攸悅被看的很不自在。
她伸手撓了下脖頸被看得發癢的地方,留下了幾道差不多的紅印子。
是指甲撓的吧。
鹿兮辭急於抓住證明猜測是錯誤的稻草,因此也忽略了更多的不對勁。
她鬆了口氣,不再盯著君攸悅看。
這下換君攸悅盯著她看了。
鹿兮辭都想縮脖子了,她剛剛那麼沒禮貌的做法不會惹君攸悅生氣了吧?
雖然她沒看過冰山有生氣的時候,但她總會腦補火山爆發的模樣。
她用演技強行讓自己淡定下來,偏頭,對上君攸悅的目光。
她看見了君攸悅眼底的一絲幽怨,和那擰著的眉頭。
鹿兮辭眉心一跳。
“怎麼了?”得虧她會裝,這會兒還能淡定的問君攸悅話。
真不抱啊。君攸悅的幽怨深了點。
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不走?”
“咳。要的。走吧。”鹿兮辭在心裡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