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覺到君攸悅好像有些不爽,卻不願細想她不爽的理由,怕自己多想,又怕自己少想。
* * *
鹿家是個小家庭,隻有鹿庭毅和鹿兮辭兩個人,頂多加上她們的貓,珍珠。
君家原本少說也有祖孫三代,十幾口人,隻是大多都遭遇了不測。
現在跟君攸悅還有聯係的,就剩她親姐姐君攸寧了。
去鹿家的路上,君攸悅接到了姐姐的電話。
鹿兮辭坐在她身旁,聽著她不時嗯一聲以作回答,嘴角彎了彎。
君攸悅就是跟她親姐姐也是這種冷淡的態度。
也不知道怎麼養成的,好像從小自己就沒怎麼聽過君攸悅講話。
鹿兮辭是兩手空空進了家門,等著收媽媽給的紅包。
君攸悅倒是有心,給丈母娘帶了份保健品。
包裝樸素,出自研究所,功效有保證。
兩個人進了家門,家裡的仆從來接過君攸悅的禮物。
珍珠咚的一聲跳下它的貓爬架,扭著屁股,跑出了它的最快速度,來迎接小兩口。
準確來說是君攸悅。
鹿兮辭再次被沒良心的小貓無視了,頓時悲從中來,看著貓朝君攸悅翻肚皮的姿勢欲哭無淚。
隨後她就知道原因了。
君攸悅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根貓條,很熟練的擠給了珍珠。
小貓舔的很歡快,鹿兮辭回憶了一下,每次見這貓,君攸悅都要給它準備吃的。
鹿庭毅姍姍來遲,就看見自家閨女正盯著她老婆玩貓。
而君攸悅正試圖把貓舉到鹿兮辭麵前,想遞給她似的。
作為親媽,她當然看得出來鹿兮辭神色有些尷尬,隻好上前解圍,也還了在君攸悅手中奮力掙紮的珍珠一個自由。
“媽~紅包!”鹿兮辭很自然的湊到母親身邊,脫離了和君攸悅相顧無言的場景。
君攸悅看了兩個人一眼便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
年夜飯由家裡的廚娘精心製作。
照顧到鹿兮辭的口味,大魚大肉的菜隻有兩道,剩下以素為主,各種蔬菜被炒出了花樣。
三個人坐在餐桌吃年夜飯,鹿庭毅打開了電視,播到春晚。
不是沒有電視台找到鹿兮辭,隻是過年這麼重要的節日,她又不缺錢,幾倍工資她都不可能接受的。
君攸悅對春晚沒興趣,專注吃飯。
鹿兮辭不時瞅一眼,看看又有哪位好朋友當了上春晚的大怨種。
鹿庭毅則不時問兩個孩子幾個問題,努力營造出其樂融融的氛圍。
但她麵對的是君攸悅這個不喜歡說話的大冰坨子。
“小悅啊,你姐姐最近怎麼樣?”
“還行。”
“在藥房的工作還順利吧?”
“嗯。”
“你呢?還是天天忙,來不及回家?”
“嗯······嗯?有回的。”
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回去和鹿兮辭做那檔子事,做了休息兩三個小時就走。
鹿兮辭側目。
她自己都好幾個星期隻在家裡睡覺了,也沒怎麼見到過君攸悅。
她那句有回指的是什麼啊?
鹿庭毅再問了幾句就放棄跟這個聊天殺手對話了,轉而跟鹿兮辭討論起春晚。
君攸悅坐在沙發另一側,抓緊時間上超話補充她忙碌日子裡鹿兮辭的新圖。
陶笙之前還把她拉進了鹿兮辭的一個粉絲群,裡麵每天都在分享鹿兮辭有關的物料,還有她接下來的行程,讓君攸悅的收圖生涯更加順利了。
臨近跨年前,鹿庭毅收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打了三次,還要鍥而不舍的打第四次時,鹿庭毅終於不耐煩的拿起一直震動個不停的手機,把對方拉黑了。
“誰啊?”鹿兮辭好奇的貼了過去。
她再怎麼沉穩,也才二十三歲,在母親麵前自然還像個小孩子。
“你爺爺。”鹿庭毅把她推回原位。
鹿兮辭沒接話了。
她知道母親和本家陸家關係並不好。
原因未知,隻知道在她出生前,母親就高調宣布脫離陸家。
這件事當時在整個京城鬨得沸沸揚揚,多方壓力給到了年輕的鹿庭毅,她卻執意單乾。
所有人當年都不看好她。
後來,她的公司越做越大,直逼陸氏本家,甚至讓他們都感覺到了競爭壓力,狠狠打了所有人的臉。
“那這個呢?又來了。”鹿兮辭眼尖,瞧見母親的手機還在響。
鹿庭毅的神色罕見的有些複雜。
鹿兮辭品了品,居然從中品出了一絲羞澀,大為震撼。
“我最近養的魚。”鹿庭毅把手機扣過去,不欲多語。
“噢~”原來是曖昧對象,看來自己有可能多個後媽或者後爸了。
鹿庭毅離婚也早,幾乎是在鹿兮辭出生後就跟陸家幫她選的“良婿”一刀兩斷。
這會兒想起這個生命中從未出現過的存在,鹿兮辭一點想法都沒有。
媽媽高興就好。鹿兮辭意味深長的打趣了一句,被她媽趕去了君攸悅那邊。
君攸悅用餘光盯著身邊嘴角含笑的姑娘,沉悶了一晚上的心情終於得以撥雲見日。
她剛想換一個舒服的姿勢跟人貼在一起,鹿兮辭就往旁邊挪了半米,重演了在婚房裡的情景。
君攸悅有被打擊到,心情更不美麗了。
她氣鼓鼓的往後靠,無視了鹿兮辭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