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磨蹭到不能再拖後,君攸悅緩緩的打開了家門。
她在客廳裡立了會兒,看著那些和君家完全不同風格的裝飾,心裡泛起苦味。
而尚稱得上少女的鹿兮辭聽到動靜從樓梯上走下來,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怎麼在我家?”
君攸悅記得自己是看了她一眼的。
那會兒的鹿兮辭芳齡二十,五官還帶了些少女的稚嫩,沒有完全長開,卻也看得出美人胚子。
五官精致的不行,就是少了點風韻。
臉蛋很紅,有點可愛。
這是君攸悅當時的感想,現在看來,多半是醉酒帶來的紅暈。
“我們結婚了。”君攸悅言簡意賅。
鹿兮辭長長的哦了一聲,繞到她身邊,歪頭,似乎是打量起她來。
“那你就是我老婆了呀。你真漂亮,我好喜歡你。”
說罷,鹿兮辭毫不害臊似的揚起頭,拉住君攸悅的手親了一口。
這一句直白的表白打蒙了君攸悅,更彆說鹿兮辭接下來的動作帶給她的刺激了。
從指尖到手背,君攸悅的手被這位稱得上朋友的現任妻子吻了個遍。
等她反應過來,鹿兮辭正要對著她的指節伸舌頭。
若不是她躲得快,她的手指就要被鹿兮辭含住了。
見她抽出了手指,鹿兮辭也不惱,上前一步,踮腳,直接勾住了君攸悅的脖頸。
身體貼在一起,熱到燙得有些發痛。
“老婆~”她在君攸悅鎖骨上留下一個響亮的吻,隨後衝她彎了個充滿甜意的笑。
君攸悅身子一僵。
為這稱呼,為這動作,也為這燦若豔陽的笑。
笑容被鹿兮辭的沐浴露染上了玫瑰味,品起來沒有些許膩味。
君攸悅被這美好的容顏震在了原地,甚至忽略了她不太自然的表情,和身上若有若無的酒氣。
原來,鹿兮辭不圖彆的,隻圖她這個人。
鹿兮辭喜歡她。
想著自己是有愧的,對於鹿兮辭的接近又不排斥。
不如說因為那些曖昧的觸碰,自己的心跳比以往快了不少,心裡還產生了那種充滿喜悅與期待的陌生感情。
她便沒有再拒絕鹿兮辭的觸碰。
如果她當時多一點理智,或許就能發現鹿兮辭微醺的狀態,兩個人大概也就不會鬨成今天這樣僵了吧?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君攸寧在妹妹十分認真的凝視下又看了一遍她寫的分析,無視了中間過多秀恩愛的環節。
看到最後君攸寧歎了一聲。
原本以為她妹妹個性就夠少見了,沒想到,還能遇到個更奇葩的。
可算是知道誤會在哪兒了。
但君攸寧還是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就算鹿兮辭會斷片,她倆踉踉蹌蹌的事情她全不記得吧,那她倆平日相處的事情,這孩子總不能忘啊?
鹿兮辭年紀輕輕的,身體和精神各項又沒出毛病。記憶要是有問題,怎麼拍戲背台詞?
“那你們白天呢?她總不至於白天也喝個爛醉吧?”
君攸悅抬頭望了君攸寧一眼。“在忙。”
她看向君攸寧的眼神仿佛在說:姐,你是我親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嗎?
君攸寧被噎了一下。
“等等,不是吧,你們白天不見麵的?你倆就算再忙,也該湊出時間去約會什麼的吧?”
君攸悅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困惑。
趕在她問出約會是要做什麼之前,君攸寧比了個製止她說話的動作,隨後很誇張的扶了下額。
“我捋一下。所以說,你倆結婚三年,你覺得你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你,但是你們的交流僅限於晚上的那檔子事?”
被姐姐這麼一說,君攸悅也逐漸品出不對勁來了。
雖然在她的認知裡,這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
情侶不同於朋友的地方不就在於能做不可描述之事嗎?
那她和鹿兮辭做了那麼多次,她倆是相愛的情侶,很符合邏輯啊。
但君攸寧的態度太過奇怪,不得不讓原本十分堅定的君攸悅動搖,產生自我懷疑。
君攸悅撇過頭,收到了君攸寧長達兩分鐘的死亡凝視。
“也,也不是隻有晚上。”君攸悅難得心虛,還多說了一句。
白天她和鹿兮辭偶爾也會呆在家裡嘛,比如春節那兩天。
她們還一起蹲在花園裡等了甲蟲呢,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約會。
“那你說說你倆白天做什麼吧。”君攸寧往椅子上一靠,雙手抱臂,那副姿態像極了君攸悅少年班的班主任。
學生做錯事,班主任去訓話,聽小孩子們毫無說服力的解釋時就是這個表情。
君攸悅倒是沒被訓過,但她看她同學被訓過,對那場麵記憶猶新。
姐姐突然變得好可怕。君攸悅縮了下脖子。
“······看花?”半晌,君攸悅才憋出了一句話。
“說話嗎?”
君攸悅一搖頭。
“牽手嗎?”
君攸悅二搖頭。
“擁抱嗎?”
君攸悅三搖頭,並紅了眼眶。
是她不想嗎?她都靠近去暗示鹿兮辭了,鹿兮辭倒好,直接坐到一邊去,跟她拉開了距離。
想起來還是很委屈,她好想抱抱鹿兮辭。
“但是她給我戴圍巾。”
“那是她主動,你的態度呢!”
君攸悅隻有沉默以對。
“你這談了個什麼戀愛啊!”見她這麼委屈,君攸寧終於繃不住了。“你那不叫交了女朋友有了老婆!叫交了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