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個字刺到了林叢,帶著些咬牙切齒。“我懷疑這一表人才,年少有為的年輕人學術態度不端正,有學術造假的可能。”說完就掛了電話,乾乾脆脆。
東哥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忙音,不知所雲,這小子怎麼這麼小肚雞腸,他搶你家姑娘了,火氣這麼大,“不對呀,這男的和他什麼關係,抄他論文了?”他撓著自己頭皮小聲嘀咕。“這兩人專業都不一樣,我靠,這,這,這男好像真的搶他姑娘了,慕陽……”東哥腦海中突然想到這個名字,記憶就串了起來。陳經澤,怪不得這麼熟悉,原來就是和這小姑娘在一塊的小白臉啊。
是兄弟就同仇敵愾,朋友的對頭就是自己的對頭。“小林兄弟,是哥不好,原來這就是那個小白臉,哥眼神不好。錢就算了,給弟妹買個好包,就當做哥的見麵禮。”
林叢看完臉更黑了,“滾你的,不差你這點錢。”
“那你記得把兩次錢一起打過來,我給你嫂子買幾個牌子貨。”
“少不了你的。”
兩人白天就通了一通電話,慕陽心亂了,不知道要怎麼去麵對他,但總習慣性地每隔幾秒就打開微信看看,他安安靜靜,隻有小組群時不時發幾張數據照片。談不上是什麼滋味,隻覺得心有些空落落的。做實驗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效率低的一塌糊塗。
林叢這麼安靜的原因純屬是一個師兄出了個小車禍,醫院人手緊張,自己臨時派過去救場了,看病患的資料,準備手術。實在是抽不出時間去看手機。而且他想他要給慕陽一點時間。
一分一秒對於慕陽都算煎熬,忙碌的科研實驗安撫不了複雜的思緒,越靠近晚上,腦海中越不受自己控製的出現陳經澤發來的那條短息,她上午拒絕了林叢,是不是準備就給自己留了一絲餘地。
“叮鈴鈴…叮鈴…”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把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慕陽嚇了一跳。”喂,林叢……”慕陽看清來電人,連自己也沒察覺到的鬆了一口氣。
“慕慕,還在實驗室。“
“嗯?“慕陽有點疑惑,看了眼時間,“快六點了,我去接七寶,在到爸媽家吃個飯吧。”沒想到這一天又過的這麼快,現在還有種不真實感。
林叢聽著慕陽的補充,想到了那一封短信,剛做完手術的疲憊感又上來了。“七寶一定很想你,這一周都沒怎麼見麵,路上注意安全。”他即使有千般話語想說出口,最後也隻是細聲囑咐了一下,語氣疲憊。
“好。那我收拾一下就走了。”隻要再熟悉的人麵前撒謊,她總會有種心虛感,隻想趕快掛完電話,也就忽略了林叢為說出口的複雜情緒。她想趕快過完今天,希望明天兩人就會擺脫這種奇怪詭異的氛圍。即便是粉飾太平也好。
慕陽到約定的地方的時候還不到七點,她就坐在車裡等,透過車窗看著青蔥的學生穿著藍白校服上學的場景,四周的攤販不知道換了多少批了,已經見不到熟悉的麵孔。她的眼睛裡麵映著廣告五彩的燈光,才發覺已經過了這麼些年了,原來自己已經長這麼大了。
陳經澤是走路過來的,對於他而言,沒一條小路都有自己的回憶,在得到了貧窮的少年時期所期望的名利,金錢,威望之後。才遲鈍地懷念著曾經主動背叛的感情,不過到頭來也隻是他一人的自我癡念罷了。
看到慕陽的車的時候,他眼裡閃過驚喜,他隻認為慕陽會來,沒想到她會提前這麼早。理了理衣角,以一個自認為很優雅的姿勢敲了敲車窗。慕陽看清來人,有些厭惡的皺眉,直接下了車,車門撞了一下陳經澤的腳,慕陽沒有手軟,強忍著的情緒都傾注到動作上,自然不輕。他有些滑稽的往後蹦了蹦,在公共場合,慕陽的行為算不上給他麵子,這讓他有些難堪。慕陽可不照顧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小心思,“帶路吧,有什麼話你趕快說。”
陳經澤還想套套近乎,張了張嘴。“不要把你在社交場上虛偽的姿態在我麵前來表演。”慕陽毫不留情地把他最後說場麵話的機會給堵住了。他的臉色一下就凝固了,充滿攻擊性的慕陽讓他很不習慣,在首都的時候也沒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甩自己沒臉色。抿了下嘴,“走吧。”他看了眼慕陽,沉聲道,向前走,慕陽就跟在他後麵。
林叢一個人在車裡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太遠了,聽不清他們講了什麼,眼前的場景打破了林叢最後的幻想。最後那通電話是多麼的可笑,疲憊的手術之後隻想聽聽她的聲音,還抱有一絲期待她可以向自己說幾句實情,可最後得到的是包著甜蜜外衣的謊言。他一腳踩下發動機,車向離弦的劍一樣衝了出去,自己帶著麵具,被自己禁錮在道德與規矩中活了多久,反正久到已經忘了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外邊的冷風呼呼的往車廂裡麵毫不留情的灌,剮的臉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