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雙眼血紅，“是誰。”

琳琅道:“是誰重要嗎？姐姐你還不知道吧？有些時候你睡覺前他總會讓你吃點東西，或是蓮子羹或是八寶茶第二天醒來隻有一點迷迷糊糊的記憶，這麼多次了，姐姐你一點都沒發現嗎？”

齊慎不語，玲瓏如墜冰窟，心不如死，忍不住彎腰乾嘔起來，“你們真是令人惡心！”

琳琅:“有人來了！”

齊慎一把拉過玲瓏，捂住嘴拖走，玲瓏拚死掙紮，一口咬在齊慎虎口，趁他吃痛放手，大喊道:“連璧！我在這裡！啊！”一旁的琳琅突然從袖中拔出一把匕首，狠狠紮進玲瓏肚子裡。

“啊！”玲瓏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齊慎也是一震:“你乾什麼？！”

琳琅道:“乾什麼？你看不出來嗎？當然是殺了她啊，不然等其他人進來我們焉有命在？快走！”

那邊連璧已經帶人衝進來，看見他們兩人拔腿就跑，立刻喝道:“爹，你帶人去拿住那對狗男女，生死不論！”連璧則奔到玲瓏麵前，輕輕扶起，手指顫抖的摸上玲瓏的鼻尖。

連璧泣不成聲，立刻吩咐人去找府醫過來，“幸好幸好……”

連璧見玲瓏腹中插著一把刀，那孩子隻怕保不住了，她心中並無多少憐惜，隻擔心小姐。

“不好了不好了！馬賊殺進來了！”

“走水了！走水了！”

外麵突然有人高喊道，連璧聞言一驚，抓住一個下人命他去查看消息，又急忙叫人把靈堂的門板拆下來，把小姐抬上去，急忙指揮著人將小姐抬出去。

這邊剛出靈堂，隻見西苑裡連天大火，火光衝天，已經燒到東廂房那邊去了。驚醒的賓客和下人們跑的跑，喊的喊，還有指揮人滅火的。

連璧揪住一個下人，問:“報官了嗎？！”

下人端著盆哭道:“已經阿東去問了！但是官府那邊聽說馬匪進鎮了，連門都不開！”

連璧驚道:“馬匪？！”

下人道:“是啊！現在火勢太大聽不見聲音，但是你聽有人哭啊！”

這下人說著，自己都哭出聲來了。

火勢乘著風，越燒越大，火球被風一吹，很快滾到彆處，又引發大火。

連璧喊道:“彆救了！先走！出去再說。”當下，指揮著下人把小姐抬出去，又讓人去把周圍鄰居喊起來逃跑，這火一時半會兒怕是滅不了。

柳府頓時湧出許多人，或是翻牆，或是爬洞，總之，人是跑出來了。

連璧問道:“府醫呢？府醫在哪裡？快來看看大小姐！”

安排了府醫，連璧載喊道:“把人都帶到齊府那邊去！”

有下人道:“馬賊就是從那邊殺來的！”

話音未落，隻聽一聲巨響，眾人聞聲望去，隻見鎮西那邊亦是火光衝天，看方向正是新建的齊府！

喊殺聲四起，一群馬賊揮舞這大刀衝過來，為首那人正是陳管事陳壽。

陳壽高喊道:“兄弟們！柳家男子一概不留，女子全部擄走，今晚我們兄弟們好好樂嗬樂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連璧本想帶著玲瓏溜走，誰料陳壽早就盯上了她們，剛剛遠離人群，就被陳壽截住了。

柳府妙齡女眷全被虜到了黑虎寨。

當晚，黑虎寨中大擺酒席，那些女子有的被幾人侮辱至死，有的被強搶進房……連璧被陳壽喂了藥，拖進房中，一夜侮辱，直到天明，趁著陳壽沉睡，連璧才找到機會一刀捅死了這禽獸。

連璧在寨中漫無目的的遊走，遇到還活著的女人就一刀下去，給她們一個痛快。找了小半個時辰才找到玲瓏。

玲瓏一生素白孝服不知所蹤，身上一片臟汙，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連璧扶起玲瓏，哭道:“小姐。”

玲瓏道:“你的……刀呢？”

連璧忙道:“小姐想做什麼，我一定幫你做成。”

玲瓏道:“給我吧……我聽說，喊冤自儘的人……會化成厲鬼……我會幫你報仇的……你……哎，算了，你想活就好好活著……不想的話，下輩子……你來做我的小姐……”

連璧:“小姐不要！小姐……小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啊！為什麼啊……老天爺！你為什麼啊啊啊啊！！！”

玲瓏握著刀，慢慢插進了自己的心臟，很痛，但她已經不會哭了，心臟緩緩的停止跳動，呼吸漸漸遠去，連璧的聲音越來越模糊，玲瓏聽到了鈴鐺的聲音，悠遠清脆。滴答滴答滴答——轟！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天雷滾滾，一道紫黑天雷遽然劈下——

玲瓏冰冷的軀體緩緩冒出滾滾黑氣，厲鬼出，山海悲，黑虎山地動山搖，除了連璧，所有人具被活埋。

連璧喜道:“小姐！小姐！”

那女人抽出山中血霧，鮮血作衣，一身紅袍，黑發鋪地，聞言轉身低頭，血線順著蒼白的脖頸滑進衣服，女人雙眼血紅，看見連璧，一把掐住她的脖頸，輕輕一扭——

連璧含笑軟軟的滑落在地，泛白的靈魂從身體裡溢出，飛向了遠方。

山體裡飄忽更多黑色的靈魂，紅衣女鬼袖擺一揚，那些黑色的靈魂一一被吸收煉化。

金雞報曉，太陽東升。

女鬼遁入陰影處，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