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各處已經掛上了白幡,柳老太爺已於今晨過世。
玲瓏坐侍床前,柳家近處族親都已趕來,圍坐在老太爺臥房中,柳隨勸道:“大小姐節哀,老太爺他最疼愛小姐了,莫讓他久等。”
玲瓏哭道:“是我背棄了爺爺的教導。”
柳隨道:“何談背棄呢,小的聽說您已經懷孕了?反正這一胎無論男女都要隨柳姓,將來亦要承襲柳氏族業,也算全了老太爺的心願。連璧,扶大小姐去休息。”
旁人也都道:“是啊快去休息吧,懷孕了可不能勞累啊!要好好養著呢。”
玲瓏跟著連璧令擇休息之所,柳隨則打點各處,準備喪事。
玲瓏趴在床上哭泣半響,連璧見狀忍不住道:“小姐彆哭了,腹中的孩兒隻怕受不住啊。”
玲瓏吸了吸鼻子,“爺爺前些日子身體還很好,怎麼突然就過世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連璧你若是知道,一定不要騙我。”
連璧皺眉半響,還是說道:“小姐,奴婢確實知道一件肮臟事,隻是與老太爺無關,是和姑爺有關。”
玲瓏更加哀傷,這些日子難言的悲苦一齊湧上心頭,“我知道,他和琳琅私通。我不知如何是好,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了,他不是說自己還愛著青梅竹馬的妻子嗎?連璧,難道世間男子都是如此見異思遷之輩嗎?”
連璧道:“小姐既然知道,為何還?”
玲瓏道:“我此時離去,那我之前為他反抗宗族之命,一意孤行的意義在哪裡!旁人又將如何看我?”
連璧歎氣道:“小姐糊塗啊!旁人的看法於小姐何關?當初您死活要他不就是以為對您情根深種嗎?如今美夢破碎您難道還要執著於這鏡花水月般的虛妄?!他若無意我便休!何苦執著這虛情假意!”
玲瓏撲進連璧懷裡,慟哭道:“連璧連璧!我真是鬼迷了心竅了!”
連璧拍背安慰道:“小姐能想清楚就好。”
連璧幫著玲瓏換上白布麻衣,發飾全部去掉,隻在鬢邊彆一枝素白絹花,急令訃告,告知親友,府上諸人俱白衣縞素,以悼亡人,又著人去請靈司,複者著舊衣招魂,楔齒入殮,命赴慰問,吊唁祭告,銘旌棺樞,親友為之沐浴燎重,大殮入棺,很快到了下葬前日。
天逾晚,天上飄落些許鹽粒似的雪米,眾人憐玲瓏身孕辛苦,不叫她守靈。
連璧陪著玲瓏靜坐,越是臨近發喪,玲瓏越是睡不好,這日晚間,她決定去靈堂守孝,連璧勸止不能,自然作陪。主仆二人點燈出發,沒有驚動他人,直往靈堂而去。
未進靈堂,便聞人言,竊竊私語,聽不清說的什麼。
玲瓏:“今夜守靈的是誰?”
連璧細想了一下,回道:“好像是姑爺。”
玲瓏一頓,繼續進靈堂。隻幾步路,主仆兩人都聽清了,那根本不是什麼夜話,分明是私會情人的淫詞浪語,聽聲音正是齊慎和琳琅!
連璧低聲驚道:“老天爺!這對狗男女簡直不知羞恥!不怕天打雷劈嗎!”
玲瓏氣得發抖,若非連璧拉住,早衝進去打死這對狗男女了!
玲瓏:“去,去叫人來,叫柳隨!帶幾個口風緊的過來。”
連璧擔憂的囑咐道:“小姐暫且忍耐!奴婢去去就回。”說完當即去尋柳隨去了。
棺材後麵的那對狗男女早就滾到一起去了,這幾日凡是不用齊慎出麵的場合他都和琳琅廝混,輪到他守靈,夜深人靜時琳琅便來尋他作樂。
玲瓏越聽越氣憤,隻聽那琳琅賤蹄子道:“齊哥,你什麼時候擺脫那個玲瓏啊,人間不想和你分開。”
齊慎柔聲安撫,動作越快,說:“急什麼,老爺子已經死了,柳家全在柳玲瓏手上,她一個女人,還不是任少爺我拿捏!”
琳琅頓時放聲□□,枕頭探風,“那陳管事呢?齊哥可不要放過他。那老男人床上又不行,玩得好過分。齊哥救我!”
齊慎放了一回,心情激蕩,忍不住心中諸多算計宣揚出去:“陳管事暫且不急,我還要仰仗他拿下柳府,就快了就快了,暫且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少爺我遲早廢了他。”
琳琅恭維道:“齊哥英明神武,那麼那位柳小姐齊哥就交給我處理吧。”
齊慎:“你要她做什麼?”
琳琅道:“像她那種天之驕女,當然是要把她踩進汙泥裡狠狠折辱才叫人快心咯,我就是不喜歡她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條落水狗。
齊慎警告道:“你少打她主意。”
琳琅哼笑道:“怎麼,齊哥您愛上她了?您可彆忘了,當初和她洞房的究竟是誰,說到底,她也不過破布一塊。”
齊慎厲聲道:“閉嘴。隻有你們女人才沉迷這些情情愛愛。”
琳琅嬌笑著說:“但是你就是離不開我這種沉迷情愛的女人啊。哎,我真想讓那大小姐聽聽這話,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齊慎:“你夠了,少說幾句,穿上衣服就回去吧,來這裡勾我,你也不怕。”
“怕什麼!”琳琅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爬起來也不過一個老鬼,有何可怕。”
齊慎道:“這種話你還是少說些吧。”
琳琅呸他一口,說:“做都做了,你還怕我說幾句大不敬的話。”
琳琅穿好衣服出來,臉色悚然一變,“你怎麼在這裡!”
齊慎:“誰?”
玲瓏冷冷道:“我!”
齊慎也看見了玲瓏,他臉色頓時青白一片,顫抖著嘴唇不知道說什麼,但很快就正常了,他問:“你一個人來的?”
玲瓏撇臉不看他,“你說!我們成婚那晚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你?!”
玲瓏嬌笑一聲,搶答道:“啊喲!大小姐你都聽見啦?當然不是你啊!這事兒我知道,她那晚和我在一起呢!哈哈哈哈!你開不開心啊?”
玲瓏死死咬住嘴唇,指尖摳進皮肉才能按捺住打死這兩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