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草民自幼體弱,近日虛寒之症加重,要治療此症,需一味藥材。而這位藥材,隻有大人府上有。我先前入府,便是看到了大人發布的招攬名醫,故想一試,再行與大人商議此事。”
張正德驚訝道:“你會醫術?”
沈鶴神色溫和:“略通一二,想來碰個運氣罷了,否則也不會請我姑父帶我拜見大人。”
張正德笑道:“白相之事好說,過會兒我讓下人帶你去庫房,隻是這幾日,還請公子好生待在我府上了。”
沈鶴溫言:“大人言過。”
彤雲當鋪。
後院地牢。
鐵鞭抽打劃破空氣之聲與淒厲慘叫此起彼伏,焦肉的味道四溢飄散,交椅上的男人神情倦憊,懶散地依著,骨節分明的手漫不經心地撫摸著蹲坐一旁的惡犬。
而他的麵前,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正發了瘋似地磕頭求饒。
交椅之上,宋雲竹頗有興趣地望著,他歪了歪頭,一旁侍衛便自覺地又抽上了幾鞭,尖厲的慘叫聲再次響起,宋雲竹稍稍揚眉,起身走到男人麵前,半蹲下來,掐住對方下巴,柔聲細語地問:“我再問你一次,誰派你害的蕭酌。”
男人眼睛一閉,張嘴便要咬舌自儘,宋雲竹死死捏住雙腮,另一隻手手起刀落砍掉男人一隻手,男人渾身猛然抽搐,汗如雨下,雙目眥裂,竟是直接將眼珠子瞪出了血,宋雲竹笑意吟吟地將斷手塞進男人口中:“要不你彆說了,正好我喜歡這樣。”
男人瘋狂搖頭,如瀕死的魚不斷繃直身體又落回地麵,他嗚嗚慘叫,嗓子裡卻隻能發出破碎難聽的不成語調的句子。
“是,是三皇子……”
宋雲竹勾唇一笑,那笑容當真是仙容絕世,如水墨畫中走出的美人一般,隻是美人手指輕挑,下一刻,旁邊的惡犬收到指令,朝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猛撲了過去。
陰暗的地牢裡。
一個身披重甲的士兵走上來,彎腰抱拳:“竹公子,殿下的下落已經探查到。他近日正在平陽縣縣令府上,與一名叫沈鶴的男子走的比較近,而且……”他頓了噸,斟酌道,“殿下的神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他極為聽沈鶴的話。”
宋雲竹輕輕撫摸著惡犬的毛發,惡犬口中帶血,還在嘎吱嘎吱的吃些什麼,而撫摸他的男人卻挑了眉輕笑道:“……沈鶴。”他垂下眼簾,瀲灩雙眸裡多了絲興趣,“我倒要看看,是何等天仙,能把蕭酌的魂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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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請家丁搬了足足七桶水才將這泡澡的浴桶灌滿,熱氣氤氳裹挾著苦澀的藥味,飄散在空氣中。
沈安被扒光了光溜溜的放在浴桶內,此刻他雙手扒在桶緣,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在桌案旁讀書的沈鶴。
沈鶴來時,發現這客房內居然有些醫書,索性閒來無事,便想著看些書來消磨時間,但三尺以外的視線實在是過於熾熱,他頂著一頁書足足看了半個時辰,才終於忍無可忍地轉頭:“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盯著我。”
沈安齜牙一笑:“哥哥好看。”
“……”沈鶴見他這模樣,無奈至極地放下書,乾脆走到他旁邊探探水有沒有涼,甫一伸手,水下一隻大手忽然攥住他手腕往裡帶了帶,未防備之下,沈鶴一個趔趄,幸而另一隻手得空扶正身體,否則真要栽了進去。他微蹙了眉,語氣淡了些,“你這是做什麼。”
沈安指腹粗糙,此刻手中攥著清減手腕,忍不住搓了搓腕上薄薄的皮膚,發燙的水與細膩的摩擦交融之下,沈鶴很快便感覺手腕傳來漲熱的細微疼痛。
沈安表情無辜,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一個人洗好無聊,哥哥今天都一整天沒和我說話。”
沈鶴轉念一想,還真是如此,今日一整天沈安乖乖跟在他身後不吵不鬨,作為孩童心智的他確實已經做的很棒了,現在需要人陪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思此,他語氣軟了下來,輕聲道:“等你泡好了,哥哥晚上陪你說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