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懊悔方才說了漏了嘴也痛恨沈鶴居然敢威脅他,還沒人敢威脅過他,他臉色陰沉,緩緩道:“不急,反正我還要將你納入後院,到時看我不乾死你。”
沈鶴微皺了下眉。
齊武捕捉他這細微的表情變化,一臉得意洋洋地嘚瑟:“害怕了?提前告訴你也無妨,本公子不僅要將你納入後院做妾,還要舉辦一場全縣皆知的婚宴,到時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沈鶴,不過是我齊武的□□玩物。”
不對勁。沈鶴心中疑慮,齊武會因為自己可能自裁而不動他,卻敢大肆操辦什麼婚宴。這不像是意氣為之,倒像是……
受人指示。
齊武背後之人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他身上並無可圖。除非、是為了逼某人現身。
月光清淩淩灑下,樹影婆娑,沈鶴麵色冷淡。齊武最恨這種看起來光風霽月的人,不過是一個鄉下人以後還要被自己乾,他哪來這麼大膽子還敢對他甩臉子。
不過現在動不了人也是事實,齊武恨恨離去,沈鶴則被關進一間密閉的屋子,周圍層層府衛把手,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沈鶴一人坐在屋內,思索如何脫身,縣令不在官家救濟一路不通,便隻能靠自己跑出去。他在屋內巡視一圈,最後竟真在床後找到了塊要碎裂的牆壁。
應當是修繕時偷工減料,又藏得比較緊,所以沒人發現。
他拔下頭頂木簪,用力鑿了上去,牆皮脫落,簌簌落了一地,沈鶴撚了撚手指,心想,若是加快進程,還是有機會的。
婚期還有三日。
“三日?”蕭酌飛身上馬,麵色陰沉地可怕,他線條利落的雙腿夾緊馬腹,駿馬高揚馬蹄鼻息發響,馬鞭高高揚起,啪了一下,高大的駿馬飛馳奔向遠方。
後方一輛華貴馬車慢悠悠起程,廂內宋雲竹勾起唇角嘴角漾開笑意,他慢條斯理地問車外隨行的侍衛:“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著急嗎。”
侍衛鏗鏘道:“殿下憂國憂民,怕耽誤時間,故才跨馬加鞭孤身前往平陽縣。”
宋雲竹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勾起唇角輕嗤了聲:“不是,他隻是急著見老婆罷了。”
三日後,平陽縣街頭街尾的百姓都知道了那首富齊家要納一大夫為妾,陣仗浩大堪比娶正妻,當然比這盛大婚宴更令人津津樂道的遠不足於此。
“聽說了嗎,齊家那位這回納的是個男妾!”
“男妾?”另一人不可置信,“男人怎麼能和男人在一起!這不是有違倫理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有時候男人也有男人的滋味。”說話的人神秘兮兮地,引得周圍人紛紛靠近,“而且啊,這個男妾你們說不定還見過。”
“快說快說!”有人急道。
“此人就是之前被張縣令拖去砍頭的那個大夫。”
眾人嘶了聲,睜大眼睛:“怎麼又是他。”
“誰知道呢,不過我見過他在縣裡的藥房替人看病,你彆說,模樣真挺俊。”
嗩呐曲歡快紅綢飄蕩,十幾輛馬車裹滿綢緞慢悠悠地跟在迎親隊伍之後。
說是迎親,其實馬車空空蕩蕩,根本沒人。
而偏僻的小巷裡,幾隊黑衣人安靜的埋伏著,他們麵帶黑布,看不清相貌,露出的眼瞳偏藍極具異域特色,像是西涼人。
與此同時,另外兩人伏在屋頂,壓低聲音交談。
“我們要不要下去救人。”一人拉了拉黑色麵罩。
另一人皺眉,猶豫片刻才道:“再等等,殿下說過,我們身份不能隨意暴露,現在人這麼多,變故不是我們能預料到的。”
“那沈公子怎麼辦。”
那人糾結一瞬,堅定道:“等。”
等到沈鶴穿上嫁衣,伺候的婢女都被小小的驚豔了下,做工反複精致的佩帶纏在勁瘦的腰上,層疊的衣襟遮蓋住白皙的鎖骨,沈鶴的皮膚很白,襯得嫁衣更加鮮豔如火。
為了不打草驚蛇,沈鶴並沒有拒絕穿嫁衣的要求。他仍由侍女替他整理好衣服,麵色淡淡,辨不出任何情緒。
但腦中卻已然計劃好了一切。
隻等深夜,所有人都去前廳宴請酒席之時,他再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