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酌瞥了眼地下的屍體,冷冷道:“把屍體送給蕭燕敘。”
暗衛不解,疑慮片刻:“…殿下?”
蕭酌看向遠方無邊的天際,翱翔雄鷹展翅高飛,儘收入他的眼底:“也該讓那個蠢貨知道,與外邦人合作,隻有死路一條。”
暗衛:“是!”
此事解決,蕭酌揉了揉額,問:“最近幾日府內如何。”
他每日為西域解藥奔波,隻有晚上有空回去探望,白日裡便隻能讓暗衛盯著。
暗衛彙報:“府內一切正常,未發現可疑之人。”
蕭酌:“他呢。”
暗衛愣了下:“沈公子麼?”
蕭酌看他一眼。
暗衛立刻意會:“大夫每日都進府替公子診脈,但並未聽聞有何緩解之法。沈公子每日做些雜事,閒暇之時曬曬太陽,也並無異狀。”
“不過。”暗衛補充道,“前幾日十三皇子曾來探望過沈公子,但被蕭少將軍帶走後,再未曾來過。”
……
蕭燕敘收到屍體之時,正在酒肉池林裡尋歡作樂,管弦絲竹,舞女相伴在側,好不快樂。
一個麵上有三道疤的男人穿過人群,走到蕭燕敘身邊,俯身貼耳對蕭燕敘說了句悄悄話。
蕭燕敘臉色陡然一變,似是震怒。
下一瞬。
滿桌的金杯玉盞全被一掃而下,落在地麵砸出碎裂聲響,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瞪著眼。
舞女見狀,全都嚇得愣在原地,樂曲也隨之暫停。
一時間,奢靡的尋歡坊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蕭燕敘重重地喘著粗氣,壓低聲音狠狠道:“全都給我滾出去。”
一眾人慌忙退下。
清場後,蕭燕敘咬牙切齒地恨恨道:“他真的殺了阿穆勒?”
三道疤回道:“是,且阿穆勒的屍體此刻就在殿外。”
蕭燕敘黑著臉:“我這個好弟弟,到底想做什麼。”
三道疤猶豫了下,道:“來人說,與外邦人合作不如與自己人合作。”
“對方說…請殿下您,在潮生閣一見。”
“約我見麵?”蕭燕敘憤憤然,“本殿倒要看看,蕭酌那小子想搞什麼花樣!”
……
日光正好,惠風和暢。
九王府。
藥房。
空氣中飄散著各類藥材氣味,藥房內,一個身形單薄的青年正持著醫術,往藥鍋裡加入形狀各異的草藥。
他唇色蒼白,虛弱之色難掩,做事時的動作緩慢,仿佛每一個行動都耗費了極大力氣。
涼風習習,屋外的梨樹落了滿地白,沈鶴皺眉,捂唇咳嗽了幾聲。
一件溫暖的狐裘忽然自身後披了上來。
沈鶴怔愣一瞬,回頭。
一張熟悉的俊容倒映在眼中。
男人下巴處冒出青色的胡茬,嗓音也有些宿夜未眠後的沙啞。
“怎麼不去休息。”
蕭酌抬手,將白色狐裘往肩頸處攏了攏,但無奈沈鶴這幾日瘦的厲害,狐裘不停往下滑落,他像是沒意識到似的,執著著一遍又一遍整理著。
“我來吧。”沈鶴輕聲,瘦削冰寒的指尖擦過男人溫暖的掌心,他牽住裘領,係了個隨意的結。
“用過午膳了麼。”他道,“我讓廚房給你煮碗粥。”
說罷,他轉身朝外走去,下一刻,手腕被身後人拉住。
“不必。”蕭酌望著他的背影,“我不餓。”
沈鶴點了點頭,卻沒有轉身,他輕輕掙脫手腕上的鉗製,又道。
“十一殿下差人送了些新鮮玩意,我去拿給你瞧瞧。”
作勢,又要離開。
“沈鶴。”蕭酌喊住他。
沈鶴腳步一頓,整個人立在原地。
蕭酌走到他身後,聲音沙啞:“為何躲我。”
自那日之後,兩人極少見麵,甚至連話都未曾說上幾句。
並非是完全是時間不合的問題,更多的還是,每每當他來看望之時,人都在閉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