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居然又在門口等著她。
……該死的。
現在想要趁對方不注意離開,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盧娜暗暗發誓,下次就算繞路,也必須要換個門進出。
“嗨,”紅色頭發的女魅魔微笑著向她打招呼,“又見麵了。”
她的態度如此輕鬆,好像她並不是專門在這裡等待,隻是偶然遇見。
盧娜哆嗦了一下。
這個女魅魔,簡直陰魂不散。
但她既然主動過來搭話,盧娜好像也沒法就這樣無視,隻好微微頷首,算是招呼。
她的態度明明白白寫在臉上,芙洛拉輕巧地跳到她身邊,嬉笑著問:
“怎麼?不想看見我?”
當然不想,她們幾乎不認識。
盧娜翻了個白眼。
“我以為像你們這樣的人不會花很多時間等一個女人。”
“按理說是這樣的,”芙洛拉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從煙盒裡拿出一支女士煙,讓香煙在指尖轉動一圈,點燃,在空中吐出一個個煙圈,“一般來說,我們女魅魔隻關注男性,不過我已經有了固定的攝食對象,所以有很多時間來打理自己的興趣。”
“興趣?”
“當然,”芙洛拉說,“每個人都有興趣——你們老板的興趣是開家公司,我的興趣則是追尋命運的影子。”
儘管盧娜已經很適應她老板充滿魅惑力的目光,但此刻,她還是第一次認識到魅魔與人類的差異所在。
人類總要想方設法賺錢,以此換取衣食住行。
但這樣的事情對魅魔們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了。
在很多時候,他們隻需要一個眼波。就可以從人類那裡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支撐他們繼續存在下去的東西,或許就隻有……興趣了。
通常來說,開一間公司什麼的,就已經很難被劃入興趣的範疇,但芙洛拉的興趣,顯然和一般人類能理解的興趣更不相同。
盧娜忍不住追問:
“命運的影子?”
“不過是種說法罷了,”芙洛拉揮舞著兩手比劃著,幾乎像是跳舞,她手中點燃的香煙在空中畫出長長的尾跡,“你可以當我是個不要錢的偵探,或者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樂子人,總之我追尋著命運留下的痕跡一直到你這兒……然後隻要等著就行了。”
“等什麼?”
“樂子,”芙洛拉簡潔地說,“命運既然已經留下痕跡,隻要老老實實等著,就一定有熱鬨看。”
“所以你在這裡等我,是為了……看熱鬨?”
“當然。”
她這話說得太過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盧娜覺得自己應該生氣。
但這整件事實在過於莫名其妙,以至於讓盧娜有點說不清自己生氣的點應該在哪裡。
芙洛拉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她嘻嘻笑著,走過來揉捏盧娜的臉:
“小可愛,彆生我氣,我可不是專門來看你的熱鬨……我對命運轄製之下的生物一視同仁。”
她停了停,又說道:
如果你覺得‘看熱鬨’這個詞不夠友好……我也可以說,我是個命運觀測師,隻不過最近命運常在你身邊相伴,所以我才來的……總之,你把我當做灌木叢或者樹樁之類的東西就好,我不介意。”
盧娜的臉蛋被掐著,說話變得甕聲甕氣:
“灌木叢或者樹樁子可不會捏人的臉……還有,請把煙掐了……味道很難聞。”
芙洛拉對盧娜的吐槽似乎沒什麼意見,但卻不喜歡她說煙味難聞:
“我這可是薄荷味的!”
“就算是草莓味的也一樣會損害我的健康,”盧娜冷酷地說,“你強迫我在這裡聞你的二手煙,我應該向你收費。”
盧娜這句話隻是說說而已,芙洛拉卻遞給盧娜一張紙鈔:
“現在我可以繼續抽了嗎?”
想不到她居然真的會給錢。
本著絕不放過送到手邊的錢的原則,盧娜點點頭,把紙鈔從芙洛拉手裡抽走。
她看見芙洛拉撇了撇嘴:
“真是個沒有感情的女人,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受你老板的影響了。”
盧娜老實不客氣地把鈔票塞進口袋:
“如果你見過我的朋友厲藍,就會發現我的感情已經有些過分豐富了。”
“我見過她,”芙洛拉說,“是個頭發剪得特彆短,沒什麼表情的女人,甚至很難稱為是個女人……對吧?”
這麼說或許有些刻薄,但這句話形容厲藍正合適。
盧娜起了防備心:
“我不知道你還去見過我的朋友。”
“隻是遠遠看了一眼,”芙洛拉滿不在乎地說,“她暫時離命運還遠,我沒去打擾她。”
“你最好永遠彆去打擾她。”
“那要看具體情況,”芙洛拉吸了一口煙,“如果她也卷進來,打不打擾她可不是由我說了算的。”
提起厲藍,盧娜突然想起,她的口袋裡還裝著她的老板給她的紙蝴蝶。
她的老板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擺脫它,盧娜覺得,她最好也不要一直收著這玩意,按照厲藍的觀點,這類東西很危險。
她把紙蝴蝶拿出來。
這東西雖然在她的衣袋裡揉了半天,卻一點也沒有皺,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形狀,甚至還在風中微微顫動。
盧娜把蝴蝶遞給了芙洛拉:
“這個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