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心中是歡喜的,濃烈的歡喜。雖然自小就沒父母教導,小的時候也還和二師兄一道睡覺,但出來一年,現在也算耳濡目染了些女孩子必備的矜持,再不能像一年前那樣隨便發酒瘋了。而且他帶她從滄霞山顛下來的時候,雖然說了喜歡她,卻還說了隻是,又沒說下去。這個隻是,究竟是隻是什麼。葉嵐望著窗外天色,岔開話道:“小木頭!我把他給忘在滄霞山山腳了!我得把他抱回來。”
“你可是要照顧他?”白淩天的聲音,聽起來冷冷的,似乎此時還留在才滄霞山大雪紛飛的山頂。
“是我、是我害他現原形的。”葉嵐斜了白淩天一眼,有點不自然,“總得負責。”
白淩天兩手往後一撐,仰頭大笑起來。
葉嵐看得心裡毛毛的,便輕輕地下了床,穿好靴子,離白淩天走開兩步。
白淩天笑罷,伸手一拉,牽著葉嵐把她一旋,便順利地把她帶倒在自己懷裡。他兩手圈著葉嵐,點頭微微笑道:“小嵐兒說得好,說得真好啊!”白淩天牽著葉嵐起來往門外走,“簡直是精辟!我們現在就去滄霞山把小木頭接回來。”
不是、不是吃醋麼?這種事情也太高深了吧,她實在沒有天賦能看出精準的內在含義來。當初他和她橫亙著人妖的鴻溝,如今既然大家都為妖,那便沒有了這層障礙。葉嵐看一眼白淩天,沒有覺出異樣。她又不知如何接話,便隻得低頭任人牽著走。
正當葉嵐一路就這樣一路沉默到山下的時候,白淩天發話了,石破天驚的抄襲。
“我把你身子都看光了,還奪了你的貞操,我得對你負責,絕不能吃乾抹淨的就想走,我可不是無賴。”白淩天說得很慢,說完還故意停下來對著葉嵐笑了笑,那笑便如春風拂花般溫柔。
葉嵐抖了,不是因為這表白的直接與肉麻,而是因為這每一句都是當初自己發酒瘋後的話,被他全搬回來送給自己了。這場麵……真的是……讓人很鬱悶啊!葉嵐一個不留神,差點就被門檻扳倒。
白淩天手一攔,幫葉嵐避了摔交一劫。他在她頸後細聲道:“真不小心。”
“嘿嘿。”葉嵐嘴角抽搐兩下,道:“白公子記得這麼深刻牢固啊。”
“唔,你的話比較震撼,所以就記住了。”白淩天漂亮的鳳目一揚,直接順手便把葉嵐抱起來,“不過這樣震撼的話,以後可不能隨便說了,不過對我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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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滄霞山下,葉嵐見小木頭還在睡,叫不醒便直接動起手來。等葉嵐把小木頭的須根理出來,葵肆突然睜大眼,一躍跳到葉嵐麵前,瞪著白淩天道:“葉嵐,你彆怕,有我在。”
白淩天笑出聲來,“小嵐兒,快告訴他,彆讓外人誤會了。”
葉嵐摸摸小木頭的禿頂,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釋:“白公子不會傷害我的,你彆緊張。”說到這份上,葉嵐覺得很不錯了,該表達的都表達了,而白淩天卻似乎很不滿意。他拉過葉嵐的手拂去泥土,溫聲卻又帶著微惱地道:“怎不告訴他你我已定下婚約。”
是這、這樣嗎?葉嵐在心裡問。你說喜歡我,不是還有個轉折的隻是嗎?情況太撲朔迷離,她不好定奪。才剛知道自己不是凡人的噩耗,於是上天為了彌補她的不幸,為她設了這個甜蜜的旋渦,把這樣溫柔俊美的白狐狸許配給她了?旋渦不可亂跳,很可能有進無出的。“那隻是以前的玩笑話,作不得準的。”現在不回蒼霧山了,卻得要尋找自己真身的秘密,再沒有以前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葵肆伸出最多葉子的那枝樹枝拍在葉嵐的肩膀上,廖作安慰。他語重心長地道:“玩笑話,以後可不能隨便說了,特彆是這種關乎終身幸福的大事。”
都怎麼了,這個世界。葉嵐看一眼葵肆,再看一眼白淩天,沉默了。
白淩天一笑,“小嵐兒你又頑皮了。”
葉嵐再次抬眼看向白淩天。他唇角微翹,鳳目風情妖嬈而流轉飄逸。雖隻著一身白袍,身後是茫茫一片雪色,卻仍能給人一瞬間的驚豔。俊美如仙,飄逸出塵。他怎麼會是狐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