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同一屋簷下
葵肆不見顏淩與他們同行,不免要問起。葉嵐也不隱瞞,詳詳細細地把過程加所有細節都告訴了小木頭。
“我也大概猜到如此。”葵肆抬眼看著葉嵐,“隻是沒想到你真的竟非凡人。”
葉嵐也不是悲春傷秋的人,已經為自己的身世留了兩次眼淚,她告訴自己,絕不再有第三次。她抿唇笑了笑道:“我們現在也算同類了。”
白淩天握了握葉嵐的手,“小嵐兒。”
葉嵐回給白淩天燦爛一笑,“沒事,我似乎漸漸適應了。”
出了滄霞山,葉嵐和白淩天和葵肆在附近的小鎮上找了處房子,暫時三人行地住下來。葉嵐和白淩天各是一間坐北朝南的方正房子,惟有小木頭的比較可憐,隻有長寬各是一尺的紅泥燒鑄的花盤一隻。
白淩天幾番明示暗示地趕葵肆走。葵肆就是不走。葉嵐也幫著說話,說是自己答應要照顧到他修複人身的。白淩天也就隻好一再忍了下來。小木頭在,白淩天的一切計劃都不能按部就班地實施,還得看著葉嵐天天給他澆水、鬆土,很是鬱悶。
葉嵐每日也跟著道行高深的兩妖前輩漸進式修煉,隻是常常走神,總會想起以前在蒼霧山和在海島上跟著雀飛習術的日子。
在蒼霧山的時候,師傅教他們術法,就她總是偷懶,趁著師傅不在,就溜到樹下歇著,等師傅回來,又趕緊跑回來裝模作樣地擺好練功的姿勢。大師兄和二師兄都寵她,看她還小,便幫著她隱騙師傅。
在海島上的日子,不過幾月之前的事,現在卻覺得那麼遙遠。雀飛是那種半帶調戲半帶認真的調調,但她當時覺得很幸福,曾經以為是下山以來最溫暖的時候,可惜就這麼一瞬間溜遠了。
總算日子有功,幾月下來,葉嵐也提升了不少。葵肆或許是心善的緣故,有形無形間有上天眷顧著,又或許是以前的修為純正切深厚,於是被葉嵐的匕首紮中要害現了原形,在泥裡不過埋了三幾個月,便把五官都長回出來了。
而每趟葉嵐給葵肆澆水或者鬆土看見白淩天經過的時候,總是甚感欣慰地道:“還好,沒有毀容。現在新長的五官好象比以前的還俊俏些。”
白淩天橫眼一掃,涼涼道:“就這麼一截乾木,還能有容可毀嗎?”
於是葵肆的表情從白眼變成噴火,而葉嵐的從微笑轉為抽搐,白淩天則看了他們一眼後麵無表情地進房。
葉嵐每日都在記錄著小木頭的細微變化,算著他再次修成人身的日子。小木頭若是再修為人身,他也便該離開了,而她也得麵對和白淩天之間的問題。如果她沒有聽到那個隻是,或許她依舊歡天喜地地答應了。但聽到了,要怎麼處理?
這日葉嵐盤腿調息,練著練著結果變冥想去了。卻不是修道上真正含義的冥想,她是又去糾結白淩天逗弄她的話了,嘴角流連著淺淺的笑。
“小嵐兒在想我?笑得如此甜。”
白淩天的突然出現,把葉嵐嚇了一跳。“沒、沒有。我想我馬上就把小木頭從新栽培成美男子了,特有成就感。”雖然自己是喜歡白淩天的,但也總不能因為喜歡而受欺負。他就不能當著她的麵,再複述一次那句喜歡她的話嗎?真小氣!還愛占口頭便宜!葉嵐如是總結。都怪自己年小不懂事,醉酒發酒瘋,悔之悔之!
白淩天往窗邊一倚,晨曦的薄光撒下來,落在他的眉睫上,映出眼下淺淺的陰影,卻蓋不住眸中的流光逸轉,丹鳳眼角微微上挑,帶著笑意,“隻是旁人一看,便知優劣。”
葉嵐看著白淩天的動作與表情,整個人就不受控製地開始輕飄飄,軟綿綿了,周圍還飛著粉色的桃花瓣。白淩天的話一出來,立刻一錘子研碎了葉嵐幻覺中的所有花瓣。她握拳咳了兩下,再咳兩下,跨出門外,“我去看看小木頭。”
白淩天歡喜地一旋,牽過葉嵐的手一同出去,“我陪你一塊去,看看這包袱什麼時候能甩得掉。”
葉嵐再一次啞場了。
葵肆已經修成人身,術法也比之前增長許多。他看見葉嵐要來,便一旋變作一棵參天大樹。
葉嵐見平日的花盤沒了小木頭的身影,正四處張望,“我不挖泥,他也能爬出來?”
白淩天翹手抱胸看著院內突然而至的大樹,緩緩眨了一眼笑道:“嗯,真好,小嵐兒,今晚我們便有時間獨處了。”
葉嵐側頭看了兩眼白淩天,突然問:“是你把小木頭弄走的?”
白淩天眉峰一挑,冷道:“我若是要這麼做,早這麼做了,何苦忍這幾月?”
葉嵐想了想,也覺得白淩天的話有道理,卻左右不見木影,惟有使用顯身術。她雙手在周身畫了一圓,然後右手兩指豎立,左手橫托在下,口中念念有詞。四周變得隱隱的半透明,但花盤周圍就透不出人影和木墩子來。
葵肆覺得若他再不給點提示,葉嵐隻怕猜到天黑也猜不出來。他揮動樹枝,參天大樹的枝葉無風而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