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珮默默在心裡道:願你的城市也會下雨,陽光明媚的季節花期盛大,有很多快樂,能少幾分憂愁。
很快聶冠卿又發來了新消息。
暮靄沉沉楚天闊:沒看到哥哥這麼久,有沒有想哥哥?”
曲珮看到這條消息選擇性忽視,但是忽視不掉內心的一點點抑製不住的難過。
當然會想,隻是偶然在看見桌上的風鈴亦或是看到一些明明和聶冠卿無關緊要的東西,會想起那個明媚笑著肆意的少年。
她抬起眼,窗外依舊是冬天的灰冷,沒有半天生氣。
明明今天的冬天沒有下雪,可這樣的天氣和發生的事情卻像在她心頭落了一地的大雪。
林深時見鹿:你還是補完作業在桌上趴一會吧,我先睡了。
暮靄沉沉楚天闊:好,江城這幾天可能還會降溫,記得多穿點,彆感冒了。
原來聶冠卿還關心著江城。
暮靄沉沉楚天闊:等會,我忘了件事。
暮靄沉沉楚天闊:[圖片]
曲珮還沒來得及感動或者彆的什麼,已經點開了聶冠卿發來的圖片,看見了聶冠卿學校池塘的全貌,什麼深沉的心情都拋去了九霄雲外。
池塘裡去年秋天乾枯的荷葉枝乾還留在池塘裡,淺淺的池水看得清池底的黃色泥巴。
而水池中間的那一塊小凸起上麵趴著一隻烏龜。
陽光正好,透過池邊已經發芽飄絮的柳樹和開花的木棉落在池塘中心的烏龜上。
烏龜探出了腦袋,莫名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模樣,慵懶極了。
曲珮那一瞬間的心情有點難以言表。雖然那個人已經離開,但還是一如既往喜歡打趣她,好像從未離開過一樣。
暮靄沉沉楚天闊:像不像你啊?
暮靄沉沉楚天闊:要不我也自己買隻烏龜來養著。
曲珮當時盯著聶冠卿的話看了一會,差點沒忍住把“你怎麼不養我”這條信息發出去。
她蜷縮起指尖,後知後覺發現打字的手指早就凍僵了。
林深時見鹿:。
暮靄沉沉楚天闊:彆生氣,開個玩笑,我養烏龜乾嘛,我都有一隻小烏龜了,再養一隻就養不活了,你說是吧,小烏龜。
曲珮沒有再回,把手機丟到了一邊,目光放空。
她都能想象到聶冠卿發消息時漫不經心的模樣,一定是隨意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他們之間聊的話題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曲珮一向不太喜歡和一個人長篇大論聊一些什麼用都沒有的話。
不過哪怕就是這樣和聶冠卿聊天,曲珮都會覺得很高興。
曲珮能記住幾乎所有聶冠卿和她在企鵝上發的消息,也能記住自己說過什麼。
有些小事記不記都無傷大雅,曲珮也沒有刻意去看一遍兩遍,但是不用刻意去記住什麼,那些聊天記錄在她腦海裡就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其實,她比她想象中,還要喜歡他。
“這是你們自己要看的。”曲珮開口提醒。
商緣臉疼地看著她:“是的,所以我現在更覺得臉疼。”
曲珮覺得有點好笑:“我們這聊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在你們眼裡就變成狗糧了?”
餘霞倒是有經驗,說話也是有理有據的:“就是因為聊的東西都不重要但是你們都願意聊所以是狗糧啊。他都主動找你聊天,這還不是狗糧嗎?”
曲珮:“你想太多,他隻是太無聊。”
商緣連忙開口:“打住打住,我們換點彆的聊,曲珮,以後說這種話的時候彆笑。你自己感受不到你的笑容嗎?”
曲珮自己確實沒察覺自己在笑,她舉起手機屏幕,在黑色屏幕裡看見了眼角彎彎的自己。
“不聊這個,那我們聊聊你現在失戀的心情。”曲珮話音剛落,商緣差點想拍死剛剛的自己。
其實狗糧還是很香的,她不介意多吃,真的。
不過商緣看出了曲珮眼裡的認真和擔憂,在心裡歎了口氣:“他都談戀愛了,這還有什麼辦法呢?都沒戀,哪談得上失戀。不過都這麼多年了,一時還是很難放下。”
餘霞忍不住開口:“沒事,多會過去的。”
商緣露出一個笑,腦後的高馬尾甩了起來:“嗯,會過去的,這不還有你們嗎?我現在已經沒有那麼難過了。但是你們倆要敢把我那天哭出來這麼丟臉的事說出去,我就做掉你們。”
曲珮雖然知道舊事重提不太好,但傷口是不能爛在肚子裡的,要不然永遠都好不了。
餘霞收到了曲珮的眼神,回了個放心的眼神之後開口:“真的不想啦?萬一他分手了呢?”
商緣搖頭,本相畢露:“開玩笑,他要是被人甩了我又不是撿破爛的,我不和談過戀愛的談。”
“萬一是他甩的彆人呢?”曲珮聽到商緣商緣式回答總算放心了,隨口道。
商緣一本正經地說:“那就更不能要了,他對那個女生不負責,我才不要接著喜歡他。所以我們肯定沒可能了。”
這就是想開了。
灰暗的雲層被日光撥開,金色溫暖的陽光灑進公交車,微微開著的窗戶裡透過一點暖意的風,吹起三個女孩的碎發。
天上的雲一點點被染上金黃色,公交車投落在地上的影子隨著太陽的移動而變幻。
三個女孩坐在公交車裡打打鬨鬨,解開了彼此的心結,呼嘯而過的公交車裡仿佛也被永遠凍結住了在這一守得雲開見日明的一天。
其實青春是什麼樣是由你自己決定的,你上了畫底色,你的朋友潑下了畫顏料,你對身邊人的的感情渲染了畫基調,你的喜怒哀樂都成了畫的一部分。
也許東西能在照相機裡被定格,也許能被故事裡的人記住,也許被時光衝淡了痕跡,但毫無疑問的是,所有的故事都發生過,不會消逝,你的生命隻要來到,就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