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配⑵ 你沒有如期歸來,這正是離……(1 / 2)

予卿珮 黎雲未眠 7496 字 9個月前

這天是情人節。

街道上有薄薄的一層雪還沒來得及化開,街道上密密麻麻七零八落全是烏黑的腳印,被黃昏微弱的天色照著。

街上已經有很多行人行走,而人數最多的是情侶,街邊的很多店子都已經有了熱鬨的氛圍。

特彆是花店,花店外的櫃子上擺滿了鮮紅豔麗的玫瑰,還有幾束格外亮眼的藍色妖姬,藍色妖姬上麵還滾動著水珠,藍色的紗布包裹著鮮豔的花,更是相得益彰。

曲珮和聶冠卿還在縣城裡的最熱鬨的地方,大姐二姐都分頭行動和自己的那一對出去玩了。

聶冠卿在花店外麵停下了腳步,扯下裹著他臉的灰色圍巾,開口問老板:“這個玫瑰怎麼賣?”

曲珮今天穿的多,粉色的圍巾和兩件厚厚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身上的圍巾和聶冠卿的圍巾是同一個款式。

看見聶冠卿駐足,她沒忍住有些無奈。

前些年還在讀大學本科的事後她還在和舍友吐槽情人節買花的都是傻蛋,這不,又有個傻蛋。

“你是問紅玫瑰還是藍色妖姬?紅玫瑰二十一朵,藍色妖姬四十。”老板出口就是一副愛買就買,買了不吃虧買了不上當的理直氣壯的模樣。

又有客人過來,二話不說就先和店主說:“這這這,藍色妖姬全部包起來。”

店主喜笑顏開去包花了。

聶冠卿轉過頭,發現曲珮一臉無奈的樣子,托著調子開始笑:“不行,情人節彆的情侶有的,我們家寶貝也必須有。寶貝,你要哪種玫瑰,多少枝?我給你買。”

曲珮對上聶冠卿略帶戲謔的目光彆過頭,心說今天情人節,不宜吵架,她不和某人計較。

店主包完彆人玫瑰出來,看著聶冠卿堵在門口,一副不太想買玫瑰的樣子:“要買就買,不要買就一邊去,彆堵路行不行?”

聶冠卿聽了也沒發火,隻是拉著曲珮往外走了走,然後笑了起來。

細長的眉眼笑起來像是冬日的春風,給出的評價卻不著調:“店主是個不看臉的。”

廢話。

兩個人一個人比一個人穿得多,就露個眼睛,誰知道你帥哥還是醜得讓人吃不下飯的沒人要的醜男。

今天兩個人裝備齊全,聶冠卿頭上是狗狗形狀毛茸茸的帽子,曲珮頭上的是白色的長耳兔,長長的耳朵垂下來,儘管帽子擋住了側臉,也不露出什麼正臉,但還是很好看。

聶冠卿說完又低下頭,從口袋裡伸出手把對方的手抓住:“冷不冷?男朋友給你暖手。”

說著,他把曲珮的手抓著就往自己口袋裡塞。

暖意從之間一路上沿,一直不動聲色的曲珮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彆一直站雪地裡了,再不去影院就要錯過時間了。”

聶冠卿嘴貧:“錯過了就錯過了吧,我們倆就這麼站在這裡站兩個小時也挺浪漫。”

曲珮心說這男朋友腦子好像有點問題,能不能把人扔在這裡不管了?

她還沒開口,就看見聶冠卿接了個電話,然後表情生動地朝她彎了彎眼角。

因為是冬天,本來聲音的傳播就有些阻塞,路上又嘈雜,聶冠卿好像也刻意放輕了聲線,曲珮隻能看見聶冠卿說話間口裡突出的白霧。

曲珮還沒反應過來,聶冠卿帶著她往前走了幾步,一輛機動車在他們麵前停了下來。

是輛超級炫酷的摩托車。

開炫酷摩托車的穿得不多,衝鋒衣皮夾克,緊身褲,一雙高皮靴,頭上帶著頭盔。

他停下車子,也沒摘下頭盔,把自己身子麵前放著的東西遞了出去。

曲珮愣了愣,聶冠卿於是接過了,然後道謝,這次曲珮倒是聽清了:“謝了兄弟。”

那人開口聲音倒是還挺好聽,夠爽朗:“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不客氣。”

然後人又絕塵而去了。

曲珮另一隻沒在聶冠卿兜裡的手接過了聶冠卿手裡的東西。

花香已經撲麵而來了。

不是濃豔的紅玫瑰,而是白色的。

白色的玫瑰花瓣的最外層透著藍色,晶白的藍色像是誤入了淺淺的藍色顏料在暈染,這瑰麗的顏色就這麼與那純粹又亮麗的白融合在一起。

數不清的玫瑰花擁簇在一起,卷翹的花瓣層層疊疊舒展著,漂亮得不可方物。

聶冠卿神色依舊懶怠,拖著他貫有的調子:“好看麼?”

曲珮感覺手裡的花束很重也很輕,抱在懷裡沒有什麼實感,但是直覺也知道這麼一大捧她從來沒在花店見過的玫瑰會有多珍貴。

“這是什麼玫瑰?”曲珮忍不住低下頭,腦袋拱了一下,蹭掉了一點點圍巾,然後仔細聞了一下。

不濃的香味卻很馥鬱,不讓人覺得膩,好聞得要命。

聶冠卿思索了一下:“可能叫厄瓜多爾?”

曲珮抱著這一束玫瑰路過了之前的花店。

花店的主人還站在門口,看見特征明顯的兩個人,其中女生抱著花束,冷哼一聲,聲音不大不小,但剛好能讓兩人聽清:“覺得我家花貴了?你們那家可能比我家便宜,但質量覺對沒我家的好。情人節一年過一次,這點心意都沒有,還過什麼情人節?”

曲珮真的很喜歡這一束玫瑰,這是她見過最漂亮最浪漫的玫瑰,她再見花店麵前那些看上去嬌豔欲滴的玫瑰已經沒有感覺了。

那些玫瑰大多隻有她手裡花束裡的花一半大小,看上去就像擺出來好笑的一樣。

她沒開口,聶冠卿倒是開了口隨意道:“禮物這東西就看心意,我這玫瑰確實次了點,可惜找不到更好的了。”

店主人不信邪,他過來看曲珮手裡看到的玫瑰,剛看到一點點藍色的邊,就已經停住了步子。

他目光震驚:“這玫瑰你從哪買的?我周圍花店還有賣這個的??!!”

聶冠卿還沒說話,已經被曲珮拉著要跑了:“再不走真要遲到了,我前幾天好不容易搶到的票,遲到了你玫瑰自己抱著過情人節去。”

曲珮的聲音在冬天還有點悶悶的,卻暖暖的有點可愛。

曲珮拉著聶冠卿在影院坐下的事後影院還沒關燈。

曲珮一直忍不住去看懷裡的玫瑰,她也很好奇聶冠卿怎麼弄來的:“哪來的?”

聶冠卿知道曲珮平時對什麼都不怎麼好奇,難得破天荒開口詢問,是真的很喜歡。

聶冠卿含笑,順手把曲珮頭上的帽子和圍巾都取了下來:“去參軍的時候認識了個人,他今天結婚,特地叫人空運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我讓他也給我順帶了九朵送過來,那個應該是他朋友。穿這麼多也不覺得熱?”

聶冠卿本來今天沒想穿這麼多的,但是耐不出某人使勁用情侶圍巾帽子的誘惑把自己也裹成了球。

聶冠卿懶洋洋地開口:“你要是喜歡,我也天天叫人送?”

知道聶冠卿是開玩笑的,但是曲珮還是覺得很好。

厄瓜多爾玫瑰其實本質也就隻是一束玫瑰而已,重要的是人們用它們來表現自己不用的心意。

雖然彆人的婚禮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但是也隻是因為物質的更好條件可以表現出來的愛而已。

這九朵玫瑰擠在一起就看上去很多啦,因為每一朵玫瑰都很大,再多擠一朵玫瑰肯定是放不下了。

有九朵玫瑰就夠了,關鍵是對方的心,水滿則溢,愛也是,熱衷於表現的形式反而落了俗套。

情侶情人節一般都看的愛情片,因為情人節,所以各大影院也都上映了幾個愛情片。

曲珮挑的是青澀青春的片子,這是第一天上映,兩個人坐在後排,手牽著手,看著電影屏幕從枝頭的淩霄花開始入場。

燦爛的淩霄花開得漂亮盛大,在夏日裡盛放,映襯著最烈的夏陽,也像那時無知無覺卻開得燦爛的青春少年少女。

女孩就叫淩霄。

男孩叫許梔遠。

他們在學校外的那片掛滿淩霄花的牆壁下相遇。

女孩青澀漂亮,男孩也有著少年的意氣與輪廓。

女孩和男孩的成績都很好,隻是雖然淩霄花固然很美,卻有凋謝的那天。

而男孩的名字也意味著誌向遠大,他們注定不會在一起。

淩霄花開的時候相遇,他們又在時間的流轉裡等著淩霄花開放,他們一起看了三年的淩霄花,最後一次淩霄花謝的時候,卻隻剩下了女孩。

女孩垂著她隻為他一句“你長發的樣子真的很好看”而留的難打理的長發,撿起路上唯一一朵還算在暴雨裡完全的淩霄花,然後把它夾在了男生送給她的詩集裡。

那是北島的詩集。

男生送給她的那天是一年前淩霄花的花期,他指著那句詩在淩霄花下念給她聽。

你沒有如期歸來,這正是離彆的意義。

“你說我們會不會也有分彆的那天?”男生彎著眼,看著他喜歡的女孩,眼裡還有純粹的喜歡。

女孩其實心裡總有不安,但是她從來不說。就像淩霄花開得熱烈,卻也安靜地凋落一般,她從不告訴男生她的那些心事。

最後的一幕是十年後。

女孩的長發□□脆利落的短發取代,雨天淩霄花下的最後回眸,眼裡依舊乾淨,卻沒有了曾經的懷念。

她身後站著一個同樣成熟的男性,為她撐傘,笑容溫柔:“這是你離開這裡最後要告彆的地方?淩霄花都落了,喜歡這裡是因為你的名字嗎?”

女生淡然一笑:“是啊。”

然後她挽著男人的手臂走向遠方。

電影的名字是淩落。

彩蛋是和男生有關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