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微仰頭放手偷偷丟掉葉子,然後用腳踢了踢成堆的銀杏葉片,這被趙路辭看在眼裡,
他用手摸了摸下巴,黑色的瞳孔下映著她的身影良久“你這麼想要,那你就撿幾片回去唄”
江萊吸了吸鼻子開口道“不用了謝謝”說完後轉身就跑了。
隻留下趙路辭在原地。江萊一路小跑走下坡
她感覺冰冷的寒風如刀割般,江萊搓了搓手然後雙手放在膝蓋上喘著氣,許久又恢複過來她隻能加快走路的速度了。
一般這個點她都在家裡燒水了,如果她奶奶沒有看見她回家肯定又要喋喋不休的罵,嚴重的還會動手打人。果不其然江萊到家的時候已經六點了,她奶奶正用抹布擦著桌子,奶奶抬頭看了眼江萊“你這個敗家女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乾什麼了放學到現在都已經一個小時了”
江萊抿了抿嘴這像個做錯的孩子一樣,站在門口“我…老師放學叫我留下來要我寫個東西”
奶奶收起抹布張開大嘴就罵“寫個東西都要這麼久,你騙誰呢?不想回家以後你就彆回來啊!”
沒等江萊開口奶奶又道“你現在是翅膀硬了吧,
家裡有那麼多活要乾你倒好,出去玩你以為我一個人養你不辛苦嗎?你的媽在你小時候就跑了,你那死老爸幾年都沒回來過,你看一下你現在住的穿的用的吃的都是誰的。”說來說去還都是那幾句話。
打江萊有記憶以來她奶奶一有不順心的事就會說這幾句,說什麼養她不容易,還到處說她跟她媽一樣懶什麼都不願意做,是個臭婊子說當初她媽媽當初走就是跟了另一個男人,怎麼就是嫌棄他家窮。她老爸也是一個樣說什麼出去打工就幾年沒有音訊,隻留下一個孫女讓她照顧半年不寄一次生活費。
她當然有氣,所以她才把江萊當成出氣筒,一有什麼煩事就罵,如果罵還不解氣她就用棍子來打。
記得有一次江萊讀五年級的時候因為淘氣,愛跟村裡的人玩泥巴很晚都沒回家,她奶奶為了找她一個村的人都問了一遍,最終在一個田裡找到,看到的景象是一堆小孩子在那玩過家家。
她奶奶氣不過一腳推倒了她,然後提起她的手臂“你個衰女敢在這裡玩泥巴,這麼晚了都不回家,你想乾什麼啊你,你是不是存心的就是為了讓我找你啊?你說啊”
被抓住手臂的江萊委屈的流眼淚:“你放開我,啊好疼啊”
“你還知道疼”說著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從身後拿出一個鞭子,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甩在了江萊的腿上,一鞭兩鞭直到江萊細白的小腿浮起幾條火辣辣的橫線,她奶奶才肯放手,期間江萊一直哭著喊救命她都沒有心軟,隻是每打一下就說“你知道錯了沒有,我看你下次還敢嗎你個賤人”說完後她又狠狠的抽打幾鞭
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隻能默默的看著
害怕她奶奶注意自己,因為一個人潑辣起來不會在意彆人的眼光隻要誰敢惹事,她就敢罵彆人。江萊的奶奶就是經典村口聊彆人家事的一員,每天那些婦女都會聚在村口的板凳上一起嗑瓜子聊天,比如誰家有什麼醜事都會講起來,說哪個人不檢點,什麼隔壁王三跟張四搞在一起。她們聊天的地方又在村口,這是一條必經回家的路,每次路過的人都會被指指點點。因此村上的年輕人都害怕走這條路,每一次經過都巴不得快點。也有人簡稱她們就是一群婦女聯盟,潑辣,大嘴巴,毒舌形容的簡直就是她們本人。
江萊被放下來後雙腿跪地眼睛通紅,哽咽的說“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啊!”奶奶怒吼著,隨後揪起江萊的手拖著她走,然後大大咧咧的說“你還不滾回家,死衰女”
自此之後,江萊再也不敢跟彆人出去玩泥巴。那些人也都不敢找她,因為她她奶奶不準她交朋友,漸漸久了江萊也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
砰_
奶奶把一個陶瓷碗扔在地上,惡狠狠的盯著她“你聽到我說話沒?你耳聾了是嗎”
江萊搖搖頭:“沒有,我聽到了”
“你個死賤人,那你還不快去燒水不洗澡了是嗎?”
“好,我知道了。”江萊仿佛聽到一個指示一樣,連忙下書包跑去廚房
看著江萊離去的背景,奶奶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坐下來,旁邊的爺爺看了一眼她開口道“你說你乾嘛罵她,磨蹭了這麼久我還等著要洗澡呢”
“你個死老頭不罵她,她以後就敢這樣”奶奶指著他鼻子就罵
爺爺放下報紙“唉,隨便你”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看一下那死丫頭懶得要死,天天想著什麼都不乾。難怪她像她媽一樣,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每天看到她都煩,還有你也是我叫你去修那個水龍頭,你去修了嗎?”
爺爺呲了呲牙“知道了,等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