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空 “可當時,你分明也挺—……(1 / 2)

滿堂花醉 啼笑 3871 字 9個月前

“二郎。”謝扶雲看向來人。

淩棲風的袍角被風吹得輕微晃動,衣袍上也沾著細雨的痕跡。

“嗯。”他應聲,收起傘,目光下垂,掃過案前的糕點,然後在謝扶雲對麵的蒲團前坐下。

蒲團尚且溫熱,酒盞是兩個,小盤中還有半塊未吃完的糕點。很明顯,方才,不是謝扶雲一人在這。

淩棲風同謝扶雲對視一眼,他們心照不宣地對這件事閉口不談。

“謝大哥在拙園一切可好?”

“一切尚好。”

“再過一陣子,便是花朝節,謝大哥得空可下來一道出去走走。”

“好。”

“祖母也十分掛念你。”

“我明日便下去同祖母問安。”謝扶雲微笑著說。

步重歌本來是不該在窗邊偷看的,但那該死的好奇心作祟,她又十分想看看這回來人是誰。謝扶雲先前同她說,他這處十分僻靜,很少有旁人來。可短短一段時間內,剛走了個趙鈞,又來了個旁的。

步重歌將窗戶小心翼翼推開一道縫,在二指寬的天地間,見得濛濛細雨,海棠花葉簌簌,還有亭下端坐的男子。

步重歌不由得呼吸一滯。

竟是這個混蛋。

她看見淩棲風正在同謝扶雲寒暄,由於隔得較遠,她瞧不清淩棲風麵上神色。正當她在考慮有沒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暗算淩棲風一番時,忽然看見淩棲風抬起頭來。

步重歌趕忙關窗,側身,緊貼在一旁的牆邊。

淩棲風看見對麵閣樓中,窗戶昏昏的黃光裡一晃而過的身影。那道身影隻如驚鴻般,一掠便不見行跡。

謝扶雲見他目光落在自己身後許久,心生異樣,喚他:“二郎?”謝扶雲順著他的目光往後看。

卻聽見淩棲風說:“謝大哥,你院中的海棠正開得好。”

雨中,海棠花葉重重疊疊,似一大團輕粉雲霧,被風一吹,散開複又聚攏。院中騰著輕盈的濛濛水汽,閣樓上那一窗亮著的暖黃的光,籠在一層白霧和粉色的雲煙之後,更是如夢似幻。

謝扶雲輕笑一聲,沒說話。

步重歌長舒一口氣,真險。

*

初十,夜晚。

步重歌照著謝扶雲給她的那張藏經閣的地圖,很快繞過看守的弟子,進入閣內。

夜裡僻靜,隻聽見簷角懸掛著的金鈴被風吹得叮當清脆響。

步重歌隻知道丹陽心法在藏經閣內,卻不知它到底在哪層,隻能從最頂層開始一層層搜尋。

她點燃一隻火折子,晃過屋內一排排書架,幾層樓下來,眼睛都看得要花了。步重歌伸個懶腰,正欲繼續往下搜時,忽覺察出不對勁。

她將火折子吹滅,環顧四周,迅速躲進了桌子底下,又急急圈地掐了個隱身訣。

未幾,聽得門被推開的聲音。

有人踩在閣樓的木質地板上,腳步聲與木板擠壓的嘎吱聲響起,越來越近,直至在麵前停下。

步重歌窩在桌子底下,目光隻能見著那人下半身的衣袍。那人在桌子麵前坐了下來,點燃了桌上的燈盞。

刹時,周遭一小片昏昏的光亮,書籍翻頁時,燈光忽閃,掠過陰影。

步重歌蹲著身,她不想鬨出大動靜將謝扶雲連累其中,隻能一直等。她在心中祈禱,這人趕緊走。

不知那人看的是什麼書,竟看得這麼入迷。步重歌等得眼皮子直打架,就在她幾要入睡時,那人忽然將腿往前伸,步重歌頓時清醒,往旁邊挪了挪。

沉住氣,她極力壓製住脾氣,告訴自己要沉住氣,再等等,再等等。

步重歌繼續蹲在那處,眼睛盯著那人袍邊繡的忍冬暗紋,目光順著花紋一遍遍臨摹,以借此來打發時間。

很快,她發現,這個法子行不通。她的腿都要蹲麻了,那人竟還在看書!

步重歌實在忍不住了,站起身掀翻桌子,又一腳踹向麵前人。

那人顯然沒防備,被步重歌一腳踹得正中胸膛,他又擔心那跌落的燈盞,分神去探,手穩穩接住燈盞那瞬,剛好被步重歌壓著肩膀推翻在地。

速戰速決!步重歌飛快地畫了個定身咒,以掌結印,一掌正要定在那人胸膛前,手腕卻被那人牢牢握住了。

她看見掌下的咒印瞬間碎為齏粉,瞳孔震動。

這時,才同那人目光對上。

真是冤家路窄!步重歌咒罵一聲,手肘撞向淩棲風腹部,這下力道極大,淩棲風發出悶悶一聲哼,眉間微皺,可他握主她手腕的力道未鬆半分。

步重歌瞪他一眼:“鬆開!”

淩棲風不為所動。

雙方正是劍拔弩張時,忽聽得外麵有人問:“何人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