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妙換好衣服，突然發現這校服還真好看，一穿真就是一鍵重返校園。
他背上書包，正打算開門卻覺得不對。
他望著窗戶上自己的倒影，還真是青春洋溢的氣息。
大老板好這口啊……
沈秋朝聽見門開的聲音，望過去就看見曲妙局促不安地拉著書包肩帶，眼裡濕漉漉地看著他。
這人怎麼換個衣服跟換了個人一樣。
“你……”
“老師，”曲妙眼神像是迷路的小鹿般害怕，“我、我的題做錯了嗎？”
……
沈秋朝一時靜默。
他在到底是自己有問題，還是曲妙精神狀態不對勁之間忍不住徘徊。
結果他這邊還沒得出結果，曲妙就走近他小聲問：“老師親自教我，好不好？”
沈秋朝把他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揮開：“……你給我起開。”
曲妙在他懷裡拱來拱去：“不。”
在某人不知收斂的動作裡，沈秋朝回憶學生時代最有殺傷力的話，徐徐開口：“那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選擇題第一題都能做錯？”
曲妙立刻乖乖站好，像是等待表揚的孩子般問：“老板，您滿不滿意？”
他咧嘴露齒笑，絲毫不覺得他的行為有多……奇怪。
沈秋朝無奈扶額，用力捏著眉頭。
上輩子通宵熬夜趕項目都沒這麼累過，他感覺眼前這人有自己特彆的處理機製。
他甚至覺得做心理谘詢不帶著曲妙一起，都不符合人道主義了。
“你……”
沈秋朝想詢問他A大的學生都是這樣的嗎？
幸好他當年報的B大，不然豈不是這輩子都毀了。
“老板我是不是演得很好，”曲妙一臉洋洋得意，“不過還可以更精準一點的，比如您是想做數學老師，還是物理老師，我是優等生還是……呃……”
沈秋朝算是怕了這個人，直接把合同扔給他看。
“先談正事。”
曲妙聞言立刻正襟危坐，翻開手裡的合同認真看起來。
沈秋朝還貼心補充道：“不滿意的地方都可以改。”
曲妙認真閱讀合同內容——
幫他聯係最頂尖的醫生為曲奇做手術，每個月二十五萬工資，拎包入住高檔公寓，還給他簽到專業娛樂公司……
一條條看下來，曲妙總結道：他這輩子積德行善，總算讓他碰上拎不清的冤大頭了。
沈秋朝看他遲遲不肯回答，還以為他不滿意，又道：“還有什麼你都可以說。”
曲妙馬上搖頭：“可以，快，把筆給我。”
開玩笑，好不容易天上掉餡餅，這必須得抱著就跑。
他在簽名處爽快寫下名字，然後雙手捧著遞給沈秋朝。
他眼裡的神情更真摯了。
甚至可以說，此時的沈秋朝在他眼裡不說是菩薩再世，那也是永垂不朽了。
曲妙越發覺得他得好好工作，必須讓老板滿意。
於是他拿出十萬分認真的語氣詢問：“老師……唔。”
沈秋朝捂住他的嘴，曲妙象征性掙紮了幾下，然後就用那雙多情的眼睛與他對視。
原本隻是想讓他閉嘴的沈秋朝，卻因為對方眼裡的柔情，還有那呼在他手心的曖昧氣息而暗自變了味。
然後，曲妙輕舔了一下他的手掌心，黏黏膩膩卻又實實在在。
沈秋朝像觸電般收回手，耳根一片通紅，“你，你……”
曲妙像得逞的小壞蛋惡劣地笑，“老師，我厲不厲害啊。”
沈秋朝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念幾遍對方年紀小不懂事，才開口：“把你腦子裡奇怪的東西都倒掉。”
“既然你沒有異議，那就該我提要求了。”
沈秋朝拿出平常訓員工的姿態，“第一，我知道A大績點要求高，你還要拍戲忙得很，但你必須保證每天溫習高中理化生。”
他看曲妙有話要說，但沒管他繼續說道：“第二，我如果給你打電話你必須保證隨叫隨到。”
這點曲妙倒是沒說什麼，他懂，小情人當然得都聽大老板的話。
“最後，”沈秋朝臨時加了一條，“腦子裡不要亂想，更不準對我動手動腳。”
曲妙不屑。
他才沒有動手動腳，明明隻是動舌頭而已。
大老板了不起咧，紅口白牙汙人清白。
沈秋朝全部說完才問：“你剛才想說什麼？”
曲妙笑得純真無邪：“我不是A大的。”
沈秋朝：“你說什麼？”
曲妙老實道：“我不是A大的，而且我也不是理科生。”
曲妙發現大老板一臉茫然。
不是吧，這年頭他們學文的連吃軟飯都要被排擠呢？
這個領域都有學科歧視啊。
沈秋朝問：“那你怎麼會在A大有校園卡？”
曲妙答：“借的。”
良久的沉默以後，曲妙忽然意識到，或許，大概，可能他的新老板對自己一無所知。
這點曲妙還真猜對了。
沈秋朝從來都覺得查人不好，所以並沒有查曲妙，隻是簡單了解了一下基本情況。
比如他差錢，有個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妹妹，在娛樂圈混但沒背景沒團隊。
但他確實沒想到對方居然不是A大的。
沈秋朝問：“那你高中念完了嗎？”
曲妙聞言點頭又搖頭：“沒念完，我高三上學期就保送了，然後我就沒怎麼去學校了。”
他已經嗅到沈秋朝有後悔的氣息了，保證道：“不就是A大嗎？老板你放心，我隨便就幫你考一個。”
見沈秋朝看起來還是想要後悔的樣子，他連忙抱大腿——物理意義上的抱大腿道：“老板，真的，我保證！”
“X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XX英語競賽我都拿的一等獎，我做題是專業的！”
沈秋朝不知道曲妙是吃什麼長大的，看著清瘦沒什麼力氣，結果他想掙脫對方卻怎麼都不行。
曲妙見對方還是不肯回心轉意，於是擠了幾滴眼淚出來：“我真的需要錢。”
他拿出演戲的本事，含淚望著沈秋朝：“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