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阿九想出個所以然來，暗騎已經將她帶進了一個庭院裡去。

剛一進門，就被撲麵而來的血腥氣駭了一跳，說不出話來，呆呆愣愣地站定了。

院內，陳卓身著紫色蟒袍，懶懶散散地癱坐在輪椅上，雖臉上帶笑，可阿九沒錯過他抬眼時一閃而過的淩厲神色。

如果忽略那個眼神，男人鬢上已有幾縷青絲，這一眼望去甚至稱得上和藹。

可惜地上的模樣絕對稱不上是什麼好場麵，七扭八歪的幾具屍體，畏畏縮縮跪著的活人，一眼望去倒也稱得上是人間煉獄了。

阿九突然想起來自己那不常用的名字。

季灼灼。

這可真是灼灼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被架在火裡烤一樣，哪哪都不舒服。

“阿九？”

男人的聲音潤和，許是也曾常年為宦，阿九總覺得這語調裡帶著幾分陰森森的氣息。

“是。”

低頭斂眸，阿九看著自己發著抖的指尖，隻覺得一陣茫然。

其實還有一件事。

阿九一直很喜歡書中這陳究卓的形象，許是他一直護著主角，又是殺伐果斷權勢滔天的狠角色。

可終究，看書和實際的見麵是完全不同的。

阿九不願將自己的那些感情同樣投入到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都察院院長身上。

畢竟那時，她可憐他無人送終，可憐他一生為陳應騁鋪路，可現在她隻能可憐自己，說不準馬上也會死在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