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課上到一半,白翎忽然問:“你有被周圍的人區彆對待過嗎?”
藍添疑惑道:“你問這個乾什麼?”
白翎道:“沒有過就算了。”
藍添又道:“當然有。我爸媽偏心我姐。”
白翎問:“為什麼?你嘴欠?”
藍添道:“……不是,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呀?我奶奶……你懂的,重男輕女,為此我媽還跟她吵了幾架。”
雖然政府整天說什麼男女平等,可老一輩的仍舊重男輕女。
“我媽為了讓我姐不自卑難過,自然就更偏心她一點。”藍添道,“不過也好,公司事那麼多,將來也輪不到我,我也沒有多在意。”
白翎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你呢?”藍添問。
白翎剛想開口,就傳來許雨的聲音。
“藍添你們倆安靜點,彆乾擾其他同學,”許雨道,“要講話就出去講。”
話音剛落,藍添就站起了身。
全班包括許雨都呆在原地。
藍添拉著白翎冰涼的手,兩個人走出了教室。
許雨氣得不輕,吼道:“藍添!你倆出去乾什麼?”
氣勢震得補作業的葉慕都抬起頭。
教室後門外的藍添道:“不是你說要講出去說嗎?”
許雨:“………………”
“不管他倆了,我們上課。”許雨道。反正這兩位都會,聽不聽都無所謂,在教室還會乾擾其他同學上課。
教室外的走廊上。
白翎側頭看向同桌道:“繼續說?”
藍添毫無任何心理負擔道:“嗯。”
白翎:“………………”
他終於知道老師們為什麼都那麼討厭藍添了。
“……初三時,有個傻逼說我不喜歡說話,是裝清高,我跟他打了一架……”白翎很平靜道。
“然後呢?”藍添道。
“記了處分,本來我當時是打算直接跳級的。”白翎道。
白翎初中成績一直特彆好,當時打算保送,不中考。可當時出了那麼一回事,那人家長又把這事鬨大,因此沒有資格。不過也好,才能因此遇到藍添。
“那個傻逼叫什麼?”藍添道。
“忘了。”白翎道。
一個傻逼,為什麼要記住他的名字?
沒錯,他不配。
天邊橘紅的太陽掛在天空上,校園裡的樟樹樹葉被昏黃的陽光照得閃閃發亮。
晚自習課上,白翎趴在桌上睡覺,夢到那年初三。
那天也是晚自習,老師不在,沒人管,全班幾乎都在講話,有好幾個人甚至下位講。而他正在位上刷題。
同學們聊了什麼他沒認真聽,話題繞著繞著,好像繞到他身上。
一個模糊的男生站在他位置旁不服氣地說:“哼,年級第一怎麼?整天不說話,不就是裝清高。”
十五六歲的少年,心智並不成熟,很容易意氣用事。
白翎站起身,道:“你他媽再說一遍。”
男生道:“成績好有什麼用?書呆子一個,有娘生沒娘養。”
“鬼知道親爹——啊!”
男生話音未落,就被白翎重重甩了一耳光。
那男生臉被扇出血絲,血腥味從口腔裡傳來。男生又道:“怎麼,說你幾句你就打人?自己爸出軌,跟彆的女人搞在一起。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白翎聽不下去,把那男生按在牆上,提起他衣領,就用右手揮拳揍他。撂人跟撂菜似的。
幾個同學趕忙去辦公室裡叫老師,生怕慢一秒就會死人。
畫麵一轉,變成了初三老師們的辦公室。那男生跟一個女人還有白翎班主任都在那,墨秋因為一個合同,所以沒能來。
“白翎,是你先動手的?”老師坐在椅子上問。
“是,可他先罵人。”白翎道。
一旁那男生的家長道:“你們這個年紀也不小了吧,我們家小宣罵了你幾句,你就打人?小宣被你打的多嚴重?你自己看看。”
白翎瞥了極為狼狽的男生一眼。
男生嚇得直哆嗦,仿佛剛剛與死神對視。
“老師你看,他還凶我們家小宣。”家長道。
老師剛想說點什麼,還沒開口,白翎便道:“凶?”
“那不好意思,我就這樣。”白翎冷笑。
“要不這樣,白翎你給他道個歉。”老師說。
那家長跟白翎幾乎是同一時間說的——
“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那家長道。
“給他道歉?不可能。”白翎道。
老師顯得很為難:“那怎麼辦?這樣的話就隻能兩個人記處分了。”
那家長聽到記處分,仍在那喋喋不休:“憑什麼?他打了我們家小宣,我們家小宣還要記處分?學校到底還有沒有道理?”
記處分,保送這件事就不可能了。
“老師,記吧。”白翎顯得十分無所謂。
“白翎,你可想好了?”老師問。
“嗯。”白翎道。
記就記吧,他又不是沒那個實力。
畫麵又轉,放學後跟淩葉珩經常走的一條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