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風很大，吹起他們的頭發。

“你傻不傻？因為那個傻逼……”淩葉珩看向白翎，“你保送的資格都沒有了。”

“跟你們多待一年不好嗎？”白翎道。

白翎這個人，傲得不行。說不要資格就真的不要資格。

“你本來打算跳到哪個學校？”淩葉珩問。

“我……霄霧一中吧。”白翎道。如果初三下學期沒有遇到藍添，他可能已經在一中讀書，不會去考什麼省重點清寒四中，因為當時淩葉珩是能考到一中的。

“等哥再努力一點，不管你要上哪座學校，我都跟你一塊兒上同一座。”淩葉珩道。淩葉珩當時由於不聽課，成績一般，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跟白翎以後在一個學校而努力學習的。

雖然後來白翎才知道雖然沒有保證的資格了，但是學校並沒有記處分。

畫麵再轉，是他跟墨秋出櫃的那天晚上，落地窗沒關，窗外是月朗星稀的夜空和萬家燈火，與隻有電視聲卻沒有煙火氣的屋內形成對比。

“媽，跟你說個事。”白翎在墨秋旁邊坐下。

“什麼事？”墨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問。

“那個……”白翎道，“我喜歡男生。”

墨秋一臉震驚:“什麼？！”

墨秋下意識以為是白翎談戀愛了，於是問道:“你喜歡那個男孩子多久了？”

他道:“他可能不喜歡我，可我喜歡他很久了。”

墨秋一愣，手一不小心把電視按暫停。

“喜歡他很久了，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很認真的喜歡。”白翎道，“為了他，我才考的清寒四中。”

墨秋望向白翎，自己兒子不經意間眼角都含著幾分笑，是真的很喜歡，喜歡得都遮蓋不住，連目光都軟了下來。

“是哪個男生？”墨秋問。

“上次來我們家的那個，我的同桌，”白翎道，“他叫藍添。”

墨秋一隻手支著額頭，又很快平複下來。她問:“你真的想好了？”

白翎道:“我不是來詢問你的意見，我是跟你說說。”不管你支不支持我們倆，我還是喜歡他。雖然他現在還不喜歡我，可是以後還是有可能的。”

白翎從小就很固執，墨秋也不想做他感情道路上的第一道坎。

“天色不早，你先睡吧。”墨秋眉頭緊皺。

白翎聽話地回房間，屋外安靜得很，不知道墨秋在乾什麼。

應該是思索吧，或者試著接納吧……

白翎有時候會很慶幸自己有一個開明的家長，雖然自己沒有感受過多少來自家庭的溫暖，但至少能夠得到家庭的支持。

“喂，醒醒，英語老師來了。”

白翎睜開眼，抬頭恰好對上藍添的目光。

“晚自習她來這乾什麼？”白翎道。

“說個事啊，”英語老師說，“下周二將會舉辦英語競賽，咱們班挑五個人。”

葉慕道:“藍添！白翎！”

藍添:“………………”這個人發什麼神經？

白翎:“………………”這人絕對是報複。

英語老師:“………………”這人插什麼嘴？

全班同學:“………………”老師都還沒說完。

“藍添和白翎兩個人必須去的，”英語老師恨不得在臉上寫“這事沒得談”，“其他同學自願報名。”

藍添道:“憑什麼我們兩個必須去？”

英語老師說:“有種你們兩個彆曠課。”

曠課這茬是過不去了嗎？！

英語老師道:“好啦，我還有彆的事，我就先走了。”

英語老師前腳剛邁出教室，教室這群人又說起了話。

“吵什麼！”英語老師突然露出半張臉，“我剛走你們就講話？今天的單詞一個人罰抄10遍。”

全班同學:“………………”

“昀昀？”藍添道。

“乾什麼？”白翎問。

“沒乾啥，叫叫你不可以嗎？”藍添道。

白翎:“………………”

“你如果真的想乾什麼，晚上乾。”

“……滾吧你。”白翎就想踹他凳子。

“下周六我父母他們回國，”藍添道，“我們當麵見見怎麼樣？”

白翎:“！！！”

白翎道:“算了吧，你陪他們不就行了，叫我去乾什麼？”

那會怎麼樣？白翎想。

“去唄，他們倆難得回國。”藍添道。

“……那天我要去陪我媽。”白翎找借口。

“騙人，”藍添道，“我都見過阿姨了，你也要去！”

藍添態度難得十分強硬，白翎居然有點意外。“行吧。”白翎拗不過他，隻得答應道。

晚自習下課後，藍添和白翎往宿舍樓走。

“今晚一起睡唄，”藍添站在他身後。

“回你自己宿舍！”白翎把藍添推進他自己宿舍。

藍添站那一動不動，任由白翎推著。

“行吧。”藍添道，於是開門走進去。

他剛踏進去，突然回頭，道:“晚安。”

“晚安。”白翎道，還用手替他關上了門。

門關上後，藍添想起課上跟白翎說的話，就無意地笑了笑。

他和白翎之間的喜歡雖然有點荒唐，甚至是有點隨意。但應該……不，一定是真心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