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郊。有人叫我。
我睜開眼一看,是班主任老師擔心的臉和木輕白那張好看的小臉。
我一看到木輕白,又想起被他推倒的事情又嚎啕哭了起來,你走,你離我遠遠的!
班主任老師沒辦法哄我,就對木輕白說,輕白,你先回家吧,暖暖同學和你的家長還在學校外麵等你呢。
木輕白看著我一臉歉意,他沒說話但也沒動。
班主任老師一臉疼惜地問我,裴郊,傷口還疼嗎,老師背你去醫院吧。
我邊哭邊點頭,老師彎下身子把我背了起來。
走了很久,我哭累了,趴在老師的背後休息,轉過臉一眼,木輕白竟然不遠不近保持一段距離跟著我們。
在醫院擦碘酒的時候我哭得天崩地裂,死活不讓醫生擦,這時,木輕白走了過來對我輕聲說,裴郊,你要是覺得痛,你就咬我的手吧,算我還你了。
說著便撩起小西服,露出一截細細的手腕。
若不是他最後那句“算我還你了”或許我真的不怪他了。
可那時我隻覺得心裡堵得慌,如果肖暖暖此刻出現在我麵前的話,我想我一定會撲上去把她咬碎!
碘酒來回摩擦我的傷口,讓我真的恨不得想去死,牙齒陷入了木輕白的手臂。可我看著閉著眼睛忍著痛的木輕白竟不舍得咬他了,我流著淚忍痛卻隻是含著他手臂上的那塊皮膚任由醫生用碘酒拭擦額角上的傷口。
我打電話叫李叔來醫院接我,李叔大驚很快地過來了。
和老師道彆後,我看著木輕白皺著眉說,有人來接你嗎?
木輕白輕輕地搖搖頭,我背不了我爸的手機號。
我歎了一口氣,走吧,一起回家。
坐在車上,我們誰也沒和誰說話,李叔看著我劉海下的的紗布說,小姐,發生了什麼事,需不需要李叔打電話給先生和太太?
不用了,他們回來了為自己說。我冷聲說,木輕白你個臭小子故意的是不是,要是我以後留疤,你看我不咬死你!
木輕白見我口氣不善,在李叔好奇的目光下低下了頭,小聲說,對不起,裴郊……我不是故意的,可是,誰叫你欺負暖暖……
我怒了,學他的樣子推了他一下,大聲說,我討厭你和肖暖暖這兩個鄉下人!滾回你們的鄉下去!
李叔看不下去了,趕緊製止我說,小姐,彆亂說話,快到家了。
就在李叔剛停車的時候,木輕白打開了車門,飛快地跑進了木大肚的彆墅裡。
我看著他倔強的背影沉默不語。
剛才,我分明看到他的眼角有一點淚光。
裴太太回家的時候看我到我的樣子嚇了一跳,裴先生也皺著眉頭問我,怎麼回事?
腦中一會兒浮出木輕白好看的臉,一會兒又浮出肖暖暖那張平凡的臉,久久沒開口。
裴太太一臉心疼地看著我然後把我抱得緊緊的,郊郊,還會不會痛?
我輕輕地搖搖頭,我在學校不小心摔倒了,頭磕到石頭上。
裴先生歎了一口氣,柔聲說,你個小丫頭,一天總讓我和你媽媽操心。
我嘿嘿一笑,跟裴先生撒嬌,裴先生,我想吃巧克力!
裴先生寵溺地摸摸我的頭,好,爸爸就去拿給你。
就在這時,有傭人跑上來說,先生,對麵的木先生帶著兒子女兒來訪。
裴先生裴太太對視一眼,滿臉奇怪,可裴先生還是說,好的,請他們進來,我就下去。
裴先生歎了口氣下樓去了。
裴太太看著我的傷口說,郊郊,要不要媽媽叫羅醫生來再看看。
我有些擔心木大肚的到來,搖搖手,不用了,裴太太,我們也下去看看吧。
裴太太牽著我下樓梯的時候,我看到沙發上坐著的裴先生和木大肚,木輕白低著頭拉著肖暖暖的手站在旁邊。
一見到我,木大肚立即跑過來對我說,裴郊,我帶輕白和暖暖來跟你道歉。
隻見裴先生的臉色鐵青,什麼話都沒說。
裴太太問,怎麼回事啊,輕白和暖暖怎麼了?
木大肚一腦門的虛汗,賠笑道,嗬嗬,裴太太,裴郊的傷口是輕白不小心把她推倒造成的。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剛才他跟我說了我立刻帶他來跟你們賠罪。
裴太太有些驚訝,可是看著兩個挺命苦的孩子心就軟了,笑著說,沒事,小孩子難免有些失手,郊郊回來都沒告訴我們,隻說不小心摔倒了。
這時,木輕白和肖暖暖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冷哼一聲扭臉到一邊。
木大肚拉著木輕白和肖暖暖到我們麵,粗聲粗氣地說,輕白,暖暖,你們快點向裴郊道歉!
木輕白和肖暖暖紅著臉對我說,裴郊,對不起。
裴先生的臉色緩和了,裴太太又笑了,說,好了,小孩子嘛,愛玩愛鬨,跌跌撞撞難免發生。郊郊,你帶輕白和暖暖參觀一下我們家吧?
陪太太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我,我心裡真是一百個不樂意,可裴先生黑著臉瞪了我一眼,沒辦法,隻好走上了樓。
走到二樓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木輕白和肖暖暖兩人見我停下來嚇了一跳,我又看了看樓下,木大肚不知道和裴先生說,兩人到聊了起來。
我轉過臉,邊走邊說,我告訴你們,以後少來惹我,要不我整死你們。
可誰知到,肖暖暖卻跑到我前麵笑眯眯地拉起我的手說,裴郊你不要那麼凶嘛,我們隻是想和你做朋友。
看著她的笑臉,我真想抽她,準備抽手的時候,木輕白也跑到我麵前,來我另一手鼓起勇氣似的,裴郊,讓我們做朋友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木輕白亮亮的眸子,竟傻住了,下意識地把他的手拉緊,竟鬼使神差地點頭。
那一年,我們都是十歲,木輕白和肖暖暖手牽手溫柔卻又霸道闖入了我的生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