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 接盜7點天燈後(2 / 2)

旅店雖小,老板娘的手藝倒挺不錯。酒過三巡,潘子就把老板娘叫過來,詢問目的地的情況,誰知老板娘一聽,臉色就變了。把小雨趕到後屋做功課後,她才壓低聲音問道:“幾位老板,難道要去的是菊花坡?”

“那地方難道去不得?”胖子喝得有點興奮,一聽就馬上來勁了。“如果老板們隻是要拍拍江陵景色,實在沒必要上那裡去,”老板娘用圍裙搓著手道,“那地方連我們本地人都忌諱得很。”

我一聽也覺得內有乾坤,便追問老板娘具體情況。她坐下來,歎了口氣道:“我小時候,村裡的老人就說菊花坡去不得,在那裡玩耍的小孩都要叫惡鬼吃掉。我們本來也不信,可是聽說二十多年前,有一撥外麵來的人要去那裡做研究,那時候路還不好走,汽車開不進去,他們就找了村裡膽子大的男人做向導,誰知道這一去就沒有回來。村裡就派了人去找,可除了一點貼身物品外什麼都沒找著。隻有兩個種田的,回來臉色慘白地講,聽到那坡上傳來一陣陣慘叫和嘎吱嘎吱的聲音……好像是在啃骨頭!可是那坡上冷冷清清,根本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更彆提人了。那兩個人嚇得要命,也不敢多呆,就回村裡跟領導報告。”女老板說道這裡頓了頓:“過了兩個多禮拜,就有人在那坡上發現了一堆骨頭……都是沒吃乾淨的屍體。”

我聽到這裡,碗裡的紅燒排骨就有點難以下咽了。胖子的臉色也變得有點難看,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心裡大罵霍老太不厚道。隻有悶油瓶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退路,於是我問老板娘:“去那邊的路好走嗎?”

老板娘點了點頭道:“路倒是不難走,隻不過那種邪門地方,我勸老板們還是莫去的好。”

吃完飯後我們各回各屋休息。悶油瓶向來跟我沒什麼話說,於是我沾上床便很快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間,我似乎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便想湊近去看個清楚。循著聲音而去,我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伴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奇怪聲響,就像是拿著刀在玻璃上劃道道,聽得人毛骨悚然。我遠遠望去,隱約像是有個熊一樣渾身棕黑的東西躺在那兒,發出氣若遊絲的慘叫聲,身下有一大灘血,已經乾成了不新鮮的黑色。我走上前去,這才發現,那棕黑色的根本不是皮毛,而是一隻一隻肥碩的老鼠,密密麻麻地擠在一個男人身上吃他的肉,縫隙間裸露出來的傷口深可見骨。我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想拿個東西驅趕老鼠,隻是手邊找不到能用的工具,情急之下我便脫下鞋子當家夥使。這時我才看到了那人的臉,被咬得隻剩下了血肉模糊的小半邊,半隻眼球突兀地吊著,能透過空蕩蕩的眼窩看到裡麵的腦漿,看起來就像是異變了的僵屍。

我渾身冰涼,這時那人像是看到了我,低聲對我說道:“沒有時間了。”我本想把這人拉起來拖出去,卻隱約感到哪裡有點不對勁。這時我看到那人被咬得隻剩下一點肉的手腕上,帶著一塊十分看起來熟悉的手表——那是我的手表!我突然醒悟過來,那人說話的聲音,分明就是我的聲音!

我頓時起了一身白毛汗,想上前抓住那人的肩膀,誰知我伸出去的右手,竟然光禿禿的隻剩下一把骨頭。

我猛地張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床上躺著,伸出去的右手裡緊緊地攥著一個東西。我吃了一驚,忙扭開床燈,發現悶油瓶正一聲不吭地坐在我的床上,麵無表情地看著我。而我手裡抓著的,赫然就是他的手臂。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拿手抹了抹汗問道:“小哥,你怎麼在我床上?”悶油瓶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一直在叫我。”

我頓時大窘,心道做噩夢還喊著人家的名字當定心丸這種事實在太丟臉了,於是說道:“我睡糊塗了,你早點休息吧。”悶油瓶點了點頭,俯下身捏了捏我的肩膀道:“不要想太多,好好睡。”

這一覺果然睡得十分踏實,當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見陽光時,我不禁感慨悶油瓶安神入夢的效果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