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到背麵,是一段文言文,胖子瞄了一眼後立刻興致缺缺地跑到悶油瓶旁邊蹲下,我知道胖子一見這麼多字那簡直比見了粽子還慌,就沒去揭破他,自己看下去,說的正是這位楚恭王的桃花事跡。大意是說楚地蠻夷對天無禮,因而遭到詛咒,城中半夜常常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第二天就像是被陰兵屠城了一樣,滿地都是殘肢碎肉。楚王好男色,敵國有一位姿容很美的公子來做人質,他久而久之就對這位公子有了想法,甚至不顧廷議給這位公子封了高官。這時便有一位仙風道骨的高人給楚王指點,先說了一通“有國者不可以不慎,辟則為天下僇矣”的廢話,又說這位公子乃不祥妖物,送出去祭天後才能杜絕楚國的後患。這位楚王左思右想,終於妥協了,沒想到這位高人的話還真是管用,自此以後城中真的不再犯陰兵。於是楚王便歡天喜地地將這位高人納入了後宮,當娘一樣地供了起來。
我看前半段還覺得不過是野史,最後一句簡直是冷笑話嘛。雖然現在大致的地形是明朗了,可這張東西壓根兒就沒提起這個大棺材,難怪那倆人中了招。我一邊想,一邊又覺得恐慌了起來。
簡單地跟胖子和悶油瓶講了一下紙上的故事,胖子就道:“他娘的還是個三角戀,淋了胖爺我一頭狗血。”我又回想起剛才在墓道上看到的幾幅壁畫,寬袍廣袖的男人多半是楚恭王,那位首領很可能就是敵國質子,難怪在畫中看起來眼神也是那麼古怪,這種倒黴事任誰遇上了都得氣得冤魂不散,有時候人類愚昧起來真是會殘忍得叫野獸都自愧弗如。
故事是說完了,可對我們現下的處境卻有沒多少幫助。□□都在胖子那個包裡,我的裝備隻比出去露營的多把槍,悶油瓶就更不要說了,我就沒見他用過那把黑金古刀以外的工具。一時間三個人都沒說話,我跟胖子隔著防毒麵具大眼瞪小眼,胖子看起來還特彆像個體型超標的鹹蛋超人,有種很不合時宜的喜感。悶油瓶低垂著頭,可能在回憶他上次來這個墓穴的經曆,那似乎讓他感到極度吃力,因為我發現他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出了一身的汗。
我連忙按著他的肩膀問他怎麼了,這才感覺他的身體燙得厲害,不由吃了一驚,悶油瓶卻不說話,雖然臉上浮起了一片罕見的紅潮,神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不禁感慨冰山酷哥果然不同凡響,胖子也問他是不是發燒了,我猜想有可能是傷口感染,就翻出了抗生素,悶油瓶卻衝著我搖了搖頭說道:“這裡有出口。”
胖子就皺起了眉:“要是胖爺我的包還在,這兒就是五指山咱也不用怕。可咱們又沒乾過嶗山道士……”我卻恍然大悟道:“這兒確實有出口!”我看著胖子說道:“你想想,咱們進來這地方前前後後已經有兩個多鐘頭,但始終沒覺得氣悶過,這個棺蓋封得那麼嚴實,空氣是漏不進來的,那麼這裡麵肯定有個空氣流通的出口!”
胖子一聽,也覺得這事有門,點頭道:“小哥以前肯定也來過這個地方,既然他那時候能出去,咱們肯定也有生路。”不過他想了想後,語氣又變得有些疑問:“但咱們剛才已經仔細看了好幾遍,難道都給看漏了不成?”
這時坐在一旁汗如雨下的悶油瓶卻低聲說道:“有一個地方還沒有。”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可不就是那兩個渾身□□的屍體!確實,我們倒鬥的都會秉持儘量不打攪死者的原則,無論是墓主人還是同行。更何況裘德考的那兩個手下死得衣冠不整,我們就更沒有去挪動他們的欲望,不過眼下悶油瓶的話卻給我們暗無天日的現狀指了條明路。胖子也不理會那倆人在乾什麼惡心巴拉的事情,一擼袖子就跟我上前架開了屍體,下麵果然有一個碗口大小的開口。
我跟胖子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睛裡都有點興奮。我連忙從包裡拿了工具去掘那個通道,下麵果然彆有洞天,我沒費多大力氣就把一個可供成年男子通過的通道給清了出來,可見當時這夥人應該已經打好了盜洞,卻不知道為什麼又要將它掩埋起來,料想通道的那一邊必定有些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