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 二人世界達成!(2 / 2)

這時我才看清了眼前的情況,墓室的陷阱似乎將我們帶到了一個新的空間中,無邊的黑暗中竟一片奇異的五光十色,應該是光源被折射後形成的效果,看起來和極光很類似,十分瑰麗。腳下依然滑的厲害,不過比剛才的那條過道要好太多,幸虧我一狠心買了雙高摩擦係數的專業戶外鞋,否則這會兒可能都站不穩。我扭開礦燈往四周看去,這似乎是個天然形成的溶洞,有一脈細細的水流自上而下,到處都是從地上冒起或是從穹頂上垂下的石筍,隻是那些棱柱看起來都細得讓人匪夷所思,就像是一片頭發似的,如果有風吹過來的話我毫不懷疑它們會飄起來。

悶油瓶打著手電,正在不遠處,他在這塊無阻地麵還是站得很穩,看起來下盤功夫確實練得很紮實,我突然想等回了杭州後我可能也得找個師父學學把式,否則這樣出生入死的生活肯定消耗不起。而看眼下的形勢,恐怕我還要為了悶油瓶和那個驚天秘密下更驚險的鬥。

我正想著,突然聽到一陣黏膩鈍重的腳步聲傳來,就像是一個渾身濕噠噠的醉漢會發生的那種跫音。我心裡一緊,立刻反射性地向悶油瓶那邊看去,卻發現手電的光已經熄滅了,他的人也不知所蹤。我立刻屏住了呼吸,悄悄握緊了腰間的匕首,等那東西過來,管它是人是棕,直接一刀下去。就算再厲害的鬼也怕不要命的人,畢竟正如我爺爺所說的那樣,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動物。

那粘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手心的汗也越來越密,大約離我還有三四步距離的時候,那聲音突然停下了。我的心弦崩到了極點,幾乎能聽到自己的毛發豎起來的聲音,直覺性地就想打開礦燈去看情況,誰知這時候,卻有個人從背後用雙臂緊緊地夾住了我的身體,又有一隻手從後麵伸過來捂住了我的嘴。

“彆動。”悶油瓶在我耳邊輕輕地說道。我自然不敢掙紮,悶油瓶的手上全是汗,那鹹澀的味道幾乎滲進了我的嘴裡。我想到他之前在那個大棺材裡十分反常的情況,便有些擔心。然而這時,在一片寂靜之中,我卻感到有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在了我的屁股上。

一開始我以為那是他那把黑金古刀,可是仔細一想那寶貝已經遺落在了廣西,更何況悶油瓶的習慣向來是把刀子彆在後腰上。再一聯想到那兩具□□的屍體,胖子那驚世駭俗的一坐,以及沒有防毒麵具的悶油瓶,我心裡一顫,總算他娘的反應過來了那是什麼。

難怪他出汗出得厲害,血也流得更快,原來都是氣血翻湧所致,而我之前竟然一直沒有發覺,實在是太粗心。可是這樣一來,當前的姿勢又令我感到尷尬異常,隻是悶油瓶的力氣極大,附近又有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我也沒辦法掙開他。

不過有了這層窘迫,對未知生物的恐懼感倒是淡了不少。正在我走神的一刹那,我突然感到有個粘糊糊濕噠噠的東西悄無聲息地纏上了我的脖子,那觸感讓我渾身一哆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立刻拔出匕首,沒頭沒腦地衝著那東西戳了過去。

而悶油瓶的動作更快,雙指一夾一擰,我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待到我打開礦燈去查看情況的時候,我隻能看到一隻與禁婆十分類似,但是更沒有人形的東西躺在地上,渾身上下都長滿了頭發,在頭發後麵睜著兩隻黑洞洞的眼睛(其中一隻還戳著我的匕首),正直勾勾地蹬著我看,神態十分駭人。而它的手指還在向上痙攣地抓著什麼,似乎心有不甘。好在它這時已經身首異處,應該是悶油瓶兩指擰斷了它的“頭”,在斷口出流出了一大灘濃稠的黑色液體,聞起來讓人惡心欲嘔。

我連忙退了一步,讓自己緩緩情緒。早飯還沒消化完就看到這種東西,確實讓人受不了。隻不過在支起帳篷的情況下,悶油瓶居然還能神色淡定地打粽子,我實在對他肅然起敬。可是現在地上一塌糊塗的情況,又讓我覺得有點慘無棕道,若沒看錯的話,這隻粽子生前也應該是個姑娘。好在胖子這會兒並不在,否則必定要罵我這時候還在發揚□□的棕道主義精神,應該直接被打入背叛革命的黑五類。

悶油瓶這時正蹲在地上查看那隻粽子,我也調整了一下呼吸看過去,隻見它身上的頭發大約有三米左右的長度,而我明明記得剛才我看的時候應該還不到兩米,也就是說,這隻粽子在死了以後,身上的頭發竟還在飛快地生長。我不禁打了個寒戰,悶油瓶抬頭看了我一眼道:“我們快走。”

我便跟著悶油瓶一步一滑地往前走去,他的步履輕而穩,讓我又羨慕又欽佩。我以前一直覺得二叔已經是城府深沉的人中翹楚,但是依然不見得能有悶油瓶這樣過人的定力。如果在那口棺材中我沒有戴上防毒麵具的話,憑我這點可憐巴巴的耐性,可能早不知對悶油瓶做出什麼人身共憤的事了。而悶油瓶在如此不適的情況下,依然能冷靜地分析和製敵,確實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