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 東西找到了(2 / 2)

我一聽就火了,心說悶油瓶這他娘的是看上我了還是怎麼回事,居然一路從北京跟到我家裡,連我的行蹤都掌握得清清楚楚。那正好,我把我爺爺的照片放在了外套貼身的內袋裡,難道他還能把我扒光了從頭到腳搜一遍不成?!這樣一想,我心裡便定了定,對悶油瓶說道:“小哥,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能對我說實話嗎?”

悶油瓶垂下眼瞼看了看地說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他果然還是一到關鍵時刻就裝傻充愣,我也沉下了臉色道:“好,你不肯告訴我真相,我也不會把照片給你。”

悶油瓶一聽這話臉上竟閃過了一絲詫異,我一愣,隨即心裡暗叫不好,這次恐怕是被悶油瓶給忽悠了,他之前可能並不真的清楚我是否有發現,又究竟發現了什麼,隻是在試探我,而我這一句話無異於是把自己的底褲都給掀乾淨了,這下他不僅知道我手上有關鍵的東西,還知道了那是一張照片。

悶油瓶果然已經恢複了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像是完全沒把我的話放在眼裡,隻衝著我淡淡道:“吳邪,聽話。”

我一聽這話越發怒火中燒,他以為這是夫妻彆扭哄老婆麼,什麼見鬼的態度?便咬著牙道:“你彆再敷衍我了,我是認真的!”

悶油瓶看著我的臉色突然嘖了一聲,這立刻讓我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危機感,就像是他在鬥裡對付粽子前蓄勢待發的樣子。我心知這樣下去自己必定要落入下風,索性從口袋裡拿出了照片,另一手又掏出Zippo點上,對他道:“你明白了沒有?”

悶油瓶的臉色變了變,正想向我走過來,我便將手上的火焰往照片上湊了湊。可我沒想到這威脅並沒有讓他停下腳步,我微微吃了一驚,心說他不按常理出牌,難道要硬搶?可要我真正毀了這張照片確實有點舍不得,而我也絕對不能再對他姑息妥協了。就在我猶豫的那一瞬間,悶油瓶已經劈手包住了我握著Zippo的那隻手,他的掌心貼著火焰,隔絕了照片被燒毀的危險。

這挨千刀的悶油瓶!我又氣又怒,但到底沒法眼睜睜看他的手受傷,隻能含恨把火掐滅了,這一下我簡直占儘了劣勢,隻要悶油瓶把照片從我手裡一抽就能大功告成了。

可他竟隻是看了我一眼,然後把手撤了回去。一時之間我都不知道這是不是什麼苦肉計,悶油瓶正想說什麼,這時臥室那邊就有個聲音咦道:“我沒錯過什麼好戲吧?”那懶洋洋又帶著奇怪笑意的語氣讓人隻想去揍他兩拳,不是那個黑眼鏡又是誰。原來他跟悶油瓶早就勾搭上了,難怪我們會在北京的gay吧“偶遇”他!

他見我一臉惱火與詫異地瞪著他,居然還自以為挺有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大大方方地跟我打了個招呼道:“好久不見,小三爺,你的床睡起來挺舒服。”估計我臉色實在太難看了,他又怪笑了兩聲道:“你可彆吃醋,我跟啞巴是純潔的男男關係……”

悶油瓶也沒看他,隻對我道:“吳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聽又無語了,心說你他娘的都帶著人登堂入室了,你還要我怎麼想?可又仔細一琢磨,這場景還真是怎麼想怎麼狗血,難怪那黑眼鏡笑得一臉詭異。我感覺這事真夠荒唐,就好比心裡憋了口血想吐又吐不出,這時悶油瓶又道:“我在拚一張圖,他是我找來的幫手。”

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思路顯然沒有拐上我腦子裡那個奇怪的方向,我一邊暗叫慚愧一邊收斂起無關的心思,冷著臉讓他向我解釋清楚。

原來我的猜測雖與事實略有出入,但大體上並沒有錯。當年老九門確實共享著一張地圖,張大佛爺將它分成了八份,交到餘下各家當家的手裡,大家立誓要貼身保存好這份圖,甚至在死後帶進棺材裡,以保證將來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按圖索驥,完成拚圖。於是解九公將圖案做成一枚印信放在自己的義肢裡,霍老太以發尾為線將圖編進織物中,陳皮阿四一直將他那一份放在假眼裡,而我爺爺則將圖案紋在了身上。

我一聽太陽穴就開始突突狂跳,一字一句地問他:“你他娘的是不是也翻過我爺爺的墳頭?”悶油瓶竟隻是漠然地點了點頭。果真如此!就是因為他沒有在我爺爺的墳墓裡找到圖案,所以才要去舊宅的地庫反複查看,同時利用我的好奇心來獲得線索。

我怒道:“誰給你這樣做的權力?你他娘的怎麼敢?”悶油瓶彆過臉去說道:“我必須這樣做。”

我一拳就往他臉上揍去:“什麼必須這樣做都是借口!我告訴你,就算你爺爺的墳頭裡有一座金山我也不會去挖!”

悶油瓶沒有閃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語氣卻有些冷:“所以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彆,你不應該來趟這潭渾水。”

黑眼鏡在旁邊雙手環胸,仿佛真是在看一場好戲,這時他突然說道:“二十二個字,小三爺你不簡單,能讓啞巴說這麼長的句子。”他像是對我和悶油瓶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完全視若無睹,竟然托著下巴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又自顧自地說道:“長相欠奉,出身湊合,智力一般,身手奇差,不過居然還挺有魅力?真是佩服。”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誇人還是罵人。

我咬牙切齒地問道:“你要集齊這幅地圖,是為了去哪裡?”

這時悶油瓶突然鬆開了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淡淡地說道:“吳邪,我不想讓你死,你彆再問,也彆再跟來送死了。”

黑眼鏡聽到這話就笑著對悶油瓶道:“看來你巴不得我去死,這可太傷人了。”可他一邊說著傷心一邊卻笑得十分開懷,看起來實在沒有什麼誠意。這時他又指著我搖了搖頭,笑得似乎十分幸災樂禍:“你看,你就算跟小三爺說實話,他也不會明白你的用心,這就是多此一舉。”

我心裡又氣又悶,悶油瓶竟然真的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去倒我爺爺的鬥,然後泰然自若地向我承認,完全不顧忌我的感受。或許他是出於好心,可他每次都是以保護我來搪塞我,甚至寧願去求助黑眼鏡也不肯讓我援手,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就像是徹徹底底地被背叛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