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塔 進鬥了(1 / 2)

黑眼鏡一笑,竟將船速減了下來。我感到十分奇怪,心說這個黑眼鏡總算知道文明駕駛了?悶油瓶卻將手往下一指淡淡道:“下麵有暗礁。”

他正說著,船頭便撞上了什麼東西,我猝不及防之下栽進了悶油瓶懷裡,好不容易坐穩身子,才發現那邊小花早就把胖子當坐墊用上了,正閉著眼睛軟綿綿地躺在他腿上,估計暈得厲害。

由於礁石十分密集,船身頻頻觸礁,就連我也漸漸感到腹中惡心起來。開了約莫幾支煙的功夫,那座白塔卻始終遠遠立在那裡,與我們的距離竟未曾縮短過,就仿佛是我們一直在做無謂的靜止運動。

我立刻就覺察出了不對,說道:“那座塔有問題!”黑眼鏡似乎也發現了問題,雙手環胸托著下巴沉吟道:“難道它會動?”誰知他的手一離開操作台,船頭又迎麵撞上了一塊暗礁,這次我已有所防備,小花卻一頭戳進了胖子的大肚子裡,胖子立刻怒罵黑眼鏡是海洋殺手草菅人命,我也十分無語,心說這人到底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啊。

胖子正罵到精彩處,小花卻掀了掀眼皮,白著一張臉對胖子道:“你太吵了。”把胖子搞得越加惱火,可礙於對方是病號的身份又不便發作。

這時悶油瓶卻突然站起來將身子探出了船外。我被他的行動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反射性地一把抓住了他的後背。悶油瓶也不管不顧,把後背完全交給了我,專心在海裡不知觀察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又重新坐回來,衝著我點了點頭,又淡淡對眾人道:“塔不會走,是我們陷進了陣法。”

他這樣一說,聽起來確實很有說服力。最開始船航行的過程都十分順利,直到臨近這篇海域才開始變得多礁,黑眼鏡開船開得毫無章法固然也是原因,但更有可能就是這些暗礁是人工有意為之,為的是迷惑我們以引導行駛的路徑,使我們始終在塔的外圍打轉而無法接近。我估計這可能也是之前好奇大膽的漁民始終無法突破的原因。

然而奇門遁甲這種東西,我隻是略有耳聞,並不完全清楚其中的原理,而且陣法根據時辰的不同還會產生各種變化,饒是我二叔對術數略有小成,也需要參考書籍來斷生死吉凶。而我們眼下的情形實在不容樂觀。

胖子一聽便道:“這個容易,隻要找出生門,咱們就能出去!”小花卻突然低聲道:“恐怕沒有這麼簡單。”說著他看了一眼悶油瓶又說:“我們並不是來求財,生休景這三門都不適用。”

悶油瓶低頭沉思了一下,對黑眼鏡道:“走傷門,往西。”

就算我對秘術並不了解,也知道破傷門會引來血光之災,十分不吉利,是隻有亡命之徒才會做出的選擇。小花和悶油瓶之間的對話是什麼意思我並不清楚,但有一點很明朗,那就是他們正在做出一項十分危險的決定。

胖子也對這些三教九流的東西有點了解,立刻就要反駁悶油瓶的決定,哪知這時黑眼鏡竟已掉轉船頭往西邊開去,浪越堆越高,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兆頭,我心說這個黑眼鏡要不是對悶油瓶有著百分之百的信任,就是神經大條得沒藥可救了。

然而我也不得不承認,他們之間的那種默契甚至是不需要語言去溝通的,雖然這令我感到挺不是滋味。

情況逐漸變得凶險,浪頭一個高過一個,船裡被灌進了大量的海水,搞得大家都狼狽不堪。幾個夥計忙著給黑眼鏡擦屁股,我也有點坐不住了,連小花都露出了一絲憂色,可是悶油瓶卻還是一言不發。黑眼鏡迎著讓人睜不開眼的海風,嘴角居然噙著一絲奇異的笑意,將船往更凶猛的海浪下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