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那些小蛇竟然還是在鍥而不舍地往胖子身上鑽。悶油瓶正與巨蛇纏鬥得難解難分,這時就遠遠叫道:“擦乾沒有用,用火!”
那蛇血聞起來十分腥氣,我估計是殘留比農藥還強,而且那種味道不是脫了衣服就能去掉的。連忙根據悶油瓶的指使把火把拿出來點燃。當我衝著小蛇揮動火把的時候它們果然就向後退散,但我還是無法周全地照顧到我跟胖子兩個人,於是我突然腳跟一涼,就覺得有東西鑽進了我的褲管,一直盤踞到我的大腿根為止。
我登時有種血液被凍住了的感覺,這是男人的敏感帶不說,人的體溫比蛇高很多,這本身就很容易引來對方的攻擊,這種情況下我如果輕舉妄動的話,恐怕就是被一口毒死的下場。
而胖子的情況也是非常糟糕,我看到有蛇源源不斷地往他衣服裡鑽。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他身上的血味更重,所以吸引力也就相對來說比我更強。而且他的表麵積也大,能給不少蛇做個臨時窩棚。胖子見拖累了我,就使了個眼色,想要幫我把蛇從衣服裡弄出來。胖子手雖然很快,但我卻不能讓他動,因為這種時候任何舉動可能都是不明智的。
悶油瓶立刻發現了我們所處的窘境,一刀將蛇砸暈了,然後縱身跳到我們身邊。他見我僵在原地就問道:“蛇有幾條?在哪裡?”
我連頭都不敢轉,隻說:“一條,在左大腿。”悶油瓶一聽二話不說就割斷了我的皮帶,然後二指一伸,順著我的後腰而下在腿根處捏住了那條蛇的七寸,然後略一使勁就將那蛇給捏碎了拎出來。
我見這方法奏效,忙想叫悶油瓶把胖子身上的一並解決了,但悶油瓶卻搖了搖頭說:“不行,太多了。”
此路不通,我隻能故技重施,再次用火把幫胖子驅趕小蛇。誰知這時小花就跳了過來,打開酒壺往胖子身上一撒,然後又飛快拿過我手上的火把點燃了胖子的衣襟。
胖子很快就燒成了個火球,火光印得那張胖臉一片鐵青,小花知道他火了,隻說道:“你忍著點,被燒總比被毒死好。”果然火一燒起來,那些蛇就不耐炎熱開始往外逃竄,也算是圍魏救趙幫胖子逃過一劫。當然胖子要去滅火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見這事有門,心裡也定了定,不再像剛才那樣緊繃,誰知這時悶油瓶卻突然說:“我們快點轉移到樹上去!”我低頭一看,隻見我們腳下的地麵已經開始逐漸泛起一種看起來十分不祥的鮮紅色,而同時,一個巨大的蛇腦袋竟在我的腳邊悄然地緩緩升起。
悶油瓶身邊沒有裝備,見到這個陣勢就開始扯固定在滑輪上的那條登山繩。小花見狀搖頭道:“太勉強了!”悶油瓶也不管不顧,在繩子末端打了一個連環扣然後將繩扣往對麵的青銅樹杈甩了過去。
因為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在青銅樹的上緣,樹杈十分密集,如果貿然蕩過去肯定會被枝椏戳傷,所以隻能使用倒吊爬行這種方式。
可是那條蛇也十分機敏,它立刻就洞察到了悶油瓶的意圖,一轉腦袋就衝著我們這個方向俯衝過來,悶油瓶一手執繩一手橫刀出鞘,似乎是決定硬扛,我咬了咬牙,也兩梭子往那蛇的眼睛上打,沒想到這個時候,胖子竟然一下子衝那條巨蛇撲了過去。
胖子身上還燒得厲害,那蛇畏火,被強行抱住後果然一下子就開始狂亂起來,再也顧不得從我們這裡下手。而那些個頭比較小的蛇見到大蛇這樣的光景,也遲疑著不太敢上前。
悶油瓶得到空隙立刻就把繩結在對麵固定住,然後接過我身上的裝備叫我先自己過去。但我肯定不能走,首先我這個人攀爬起來比較慢,如果我打頭會降低整個隊伍撤離的速度,而且大家現在的情況都危險,單是胖子那樣也讓我沒法自己先走。
這時胖子把手上的匕首往那蛇身上一紮就說:“小吳,胖爺剛才有句話沒跟你說完,你這人想事情太他娘的複雜,當年考得死就算要我娶頭母豬我都沒二話,但我他娘的會摟著它睡覺嗎?”
我心裡一震,仿佛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許我被表象所迷惑得太厲害,或者是被爺爺的那句“人心最可怕”的論調給弄得疑神疑鬼了,以至於其實我心裡如同明鏡一樣雪亮的東西,到現在反而發現自己看不清楚了。
小花見我發呆,立刻把我往悶油瓶身上一推道:“你們先走,這個胖子算我的,我會負責到底,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