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四伏 悶油瓶點了點頭,立刻抓起我……(1 / 2)

悶油瓶點了點頭,立刻抓起我就沿著繩索往對麵倒吊著疾爬。慌亂中我瞥了一眼小花,隻見他正支起棍子在山洞裡飛簷走壁躲避蛇的攻擊,順便營救胖子。

胖子也是狠角色,把蛇當馬一樣地騎,還用另一隻手摸出槍一陣狂掃。我要抓緊時間快速攀爬無法多看,隻能聽見身後子彈和血液噴濺的聲音,就好像是被蒙上了眼睛推入戰場,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慌亂。

這時,我突然聽到胖子又吼了一句:“小吳!我還有件事忘了跟你說!”小花不等他說完就斥道:“彆廢話,快抓緊了!”他的聲音裡有種難得的急促,可胖子卻根本不理他,隻自顧自地喊道:“小吳,你聽好了,胖爺我的大名,叫作王凱旋!凱旋的凱,凱旋的旋,你記住了沒有?”

我心裡立刻就升起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勉強回過頭一看,隻見載著胖子的那條巨蛇竟然已經僵死,正在往懸崖下墜去。胖子渾身都是血,卻還穩穩地趴在上麵,就好像騎在瀕死的坐騎身上的龍騎士。我的眼前瞬間就模糊了,手抖得幾乎要握不住那根繩子,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能感覺到自己扯著嗓子吼了一句:“我記住了!”

可這句話一吼出來,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竟然已經帶上了哭腔。

這時我就聽到胖子嘿嘿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回蕩,輕鬆得就好像是我們還坐在火車上圍成一圈鋤大D的那個時候。我大聲叫他的名字,卻沒有人應答。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影像在黑暗中縮小直到消失,聽到他的聲音飛速下墜,最後終於消失在了一記重物撞擊地麵的巨響中。

我再也無法忍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身邊原本有許多的聲音,這時卻靜得仿佛隻剩下了我一個人的存在。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掉過眼淚,我原本也以為這輩子不會有人能再讓我這樣掉眼淚,可是我經不住胖子的那一句話,甚至在我看著他掉下去的那一瞬間,自己竟然也產生了一種鬆手的衝動。我想那並不是因為我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而是因為那個人是胖子,是那個我總以為與我的生死牢牢地綁定在一起的人。就算在雲頂天宮裡腹背受敵的最絕望的時候,我也沒有這樣傷心過,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想大不了就是一起歸位,黃泉路上還能有個罵娘的伴,可我從來都沒有預料到他會這樣突然地消失在我眼前。

這時候爬在我前麵的悶油瓶已經察覺到了我的異常,分出一隻手扯住了我的腳踝叫了我一聲:“吳邪。”我知道他是怕我分心也跟著掉下去,可我卻覺得整個人都已經難過得失去了力氣,吊在登山繩上就像是被風乾了的粽子一般。回想到在廣西的玉脈中,胖子和玉中怪物搏鬥幾乎喪命,肚子上被劃破了一道半米長的口子,腸子都流了滿地,可硬是被我給拖了出去,奄奄一息地送進醫院,休整兩個月以後回來照樣還是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這樣一想,我的腦子突然就冷靜了下來,連眼淚都止住了,對悶油瓶說:“我們快走,然後下去救人。”

悶油瓶聞言無聲地點了點頭,我集中起精神,在他的帶領下飛快地往對麵爬去。悶油瓶起身站穩後就從橫生的枝椏間伸出手來拉我,我正想把手搭過去,卻突然發現有點不對。悶油瓶本該張開的五指卻有二指並攏微微屈起,像是一個特殊的手勢,然而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便張口叫了聲:“小哥?”而那邊竟然毫無反應,我心裡立刻警覺起來,莫非是前方有埋伏,悶油瓶是在向我示警?!

這樣一想我立刻側身往回退了一步,尋思著如何不動聲色地突入重圍,誰知這時,我竟感到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抵在了我的後腰上。

我在心裡罵了一聲娘,用餘光一瞥,是黑漆漆的一根槍管。會這麼趁人之危的,多半就是裘德考的人,還偏偏挑我心急火燎要下去救人的時候。

我當下就把心一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扭過身子一肘子往後麵那人胸口撞過去。那人的反射神經很靈敏,一矮身子就躲了過去,但我的目的並不是一招得手,而是要讓他在這種窄小的空間裡失去平衡。就在他往後一仰的時候,我把背包當做武器朝他的臉上掄過去。他果然又一側身子,腳已經退到了枝椏的儘頭,這一下根本收不住,隻要我再伸手推他一下,他肯定就會掉下去。

然而這時,我卻不得不停下手,因為我看到在我的腳下,突然間又伸出了一個槍口,正無聲地指著我。

我立刻就有了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但胖子的安危與否還不知道,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我正在心裡盤算著挾持我麵前的那個夥計拖住下方的暗哨,這時對麵的小花卻遠遠衝我說道:“吳邪,不要衝動,我下去!”

他這樣一說我就發現我身側竟又移出了一個槍口,正往小花那邊瞄準,我粗略一看就發現那是一把狙擊槍,不由大吃了一驚,根本沒有想到這裡竟布著一張天羅地網,就等著請我們入甕,好在小花沒有立刻跟過來,否則恐怕也會中招,連忙想提醒他當心暗箭,可小花卻衝我擺了擺手,神色頗嚴肅地說道:“我說過我會負責的,你們自己當心。”說著他單手往腰間一扣,竟衝著漆黑不見底的深淵一躍而下。

這個動作完成得飛快,快到我旁邊那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我看到小花的姿態十分輕鬆,腰上綁著的一件外衣在空中像是一隻風箏般展開,料想他應該沒有事,這才稍微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