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四伏 悶油瓶點了點頭,立刻抓起我……(2 / 2)

而同時在我麵前的那人總算空出一隻手往前扶了一下,在樹杈上站定了。我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人的臉,深目高鼻,滿臉都是冷汗,應該有歐洲血統,多半就是裘德考那老滑頭的幫凶。

我在這兩個夥計的押送下走進了茂密的樹叢間,這個地方我以前就來過,枝椏繁茂,刮在身上十分疼,可是我腰後有一管槍,也實在無法妄動,隻能被脅迫著筆直地往前走。

走到裡麵一看我才發現,悶油瓶已經被七八個人團團圍住,而且這些人分布在四麵八方,就跟伏擊我的策略差不多,連樹頂上都潛伏了一個。這些夥計都穿著一種銅綠色的衣服,不動起來一眼根本發現不了,我估計他們已經對悶油瓶做過周密的調查,知道他身手十分厲害,於是才做了如此謹慎的安排。

悶油瓶被幾把槍圍住,臉上的神色也有幾分嚴峻,直到看到我走出來,全身無恙,才似乎微微鬆了口氣,又恢複到了那種什麼表情也沒有的臉。

這時就有一個人背著手向我走了過來,一邊用長沙話對我說道:“吳邪,幸會。”

我抬眼一看,隻見是一個跟陳皮阿四一樣古董的外國老頭,滿頭銀發往後梳,露出了一個十分精神的額頭,有種華爾街金融大鱷的感覺,但是他身上又穿著一件雪白的中式對襟上裝,看起來有種很神棍的感覺,而最奇怪的地方在於,他在鬥裡行動了這麼久,衣服卻還是白得幾乎纖塵不染。這人自然就是裘德考,我之前在巴乃遠遠地見過他一次。

但是我雖然對他的觀感不怎麼樣,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老頭就這樣一站,也有一種十分強大的氣勢,就好像他說的話做的事,一般人都不敢去質疑似的。想到這裡我就在心裡暗罵了自己兩聲,心說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先聲奪人,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乾,我必須首先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這麼一想我也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幸會。”

那裘德考一見我這麼個反應就笑了起來,仿佛還挺高興的,說來也奇怪,我明明聽說他早幾年都要靠插管維持生命了,怎麼這會兒突然腰挺得比棍子還直,根本沒有一種遲暮的感覺。

這時裘德考就說:“想必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那麼我們就來談談吧。”

我最煩的就是這種人家家裡剛死了人就上門要債的地痞,談條件還要裝成一副談戀愛的樣子,便冷著臉說道:“我的朋友現在生死未卜,我沒心情跟你談。”

裘德考一聽就笑了起來,說道:“原來是這個,你不必掛懷了。”我一聽他的語氣,心說難道裘德考有人在下麵接應,知道胖子沒有死,已經被救回來了?如果這樣就好了,我心上繃著的一條弦也便鬆了下來,可誰知這時,他竟又接著笑眯眯地說道:“他已經死了,你現在是否有了心情呢?”

我一聽整個人都被釘在了原地,傷心和怒火交織在一起瞬間衝上了腦門,燒得我眼前一片血紅,我不知道他說胖子已死是不是在誆騙我,但是他提到這件事的口氣,就好像是在提一件完全無關痛癢的事情,完全沒什麼好難受的。我知道裘德考這個人貪財賤命,做的都是非法生意,但是胖子畢竟為他賣命多年,竟然就被這麼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連一點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那一刻我特彆想衝上去揍人,身後的白人夥計洞察到了我的意圖,槍口就往我後腰上用力一撞,我疼得幾乎眼前一黑,而這時悶油瓶也是一個活靶子,我不能不忌憚。裘德考又笑著說:“看起來你非常在意王的生死。”

這老頭一邊說著不是人話的話,一邊還笑得特彆和藹慈祥,讓人看著越發地來氣,可是我轉念一想,卻決定不與他正麵衝突,隻說:“你說胖子死了不是實話。他掉下去到現在不到五分鐘,你就算有人在樹下布線,也不一定能帶著隊醫在五分鐘之內趕到事故地點確定死亡,即使有許多巧合,你的人明確了他的情況,樹下的人跟你溝通也需要無線電,但是剛才青銅樹上是絕對安靜的,所以你是在騙我。”

裘德考聽了就微微一笑,也不生氣,隻說:“你說得有一點道理,可是我除了年紀以外,還比你多一樣東西。”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又將手指往下一點道:“你覺得一個人掉下去生還的幾率有多高?”

我立刻就說不出話來了。這裡距離地麵有約六百米的高度,如果掉下去的是彆人,或許我也不會抱有期待。但那個人不是彆人,就算從理智上來說,胖子已經不可能活著了,但是從感情上來說,我也根本不願意去接受那樣一種可能性。裘德考看到我挫敗的樣子似乎非常愉悅,又用一種很循循善誘的姿態從夥計手裡接過一個裝置,遞到了我的麵前,說道:“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