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連環 我覺得喉嚨上就像是被壓上了許……(1 / 2)

我覺得喉嚨上就像是被壓上了許多隻手,竟然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個景象對我來說簡直太詭異了,隻見“裘德考”隨手摘下人皮麵具,露出了一張對我來說無比熟悉的、屬於吳家人的臉,竟是我失蹤已久的三叔!可是我三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剛才他與我之間的那一番對話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能有了之前那個夢的鋪墊,我第一眼見到我三叔的反應,竟然不是高興,而是一種汗毛倒數的感覺。眼前這個人雖然與我三叔長得一模一樣,神色舉止卻陌生得像是另一個人。這個場景立刻就讓我回想起了被我揭破身份時,老癢那張像蛇一樣陰沉漆黑,帶著死亡氣息的臉。悶油瓶伸手扯了扯“裘德考”的臉皮,沉聲道:“不是麵具。”

我仔細想了想,冷汗就突然下來了。難怪裘德考一個插著管的老年人竟然能腰背如此硬朗地站在我麵前,原來他早已不是裘德考。那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我三叔?如果裘德考能從萬奴王身上獲得記憶,自然也可以找到另一具□□來做記憶的第二次傳輸——難道說,我三叔已經中招了?

這時“裘德考”就笑了起來,對我說道:“大侄子,你怎麼不說話了?”那種語氣跟我三叔截然不同,但是聲音卻絕對是如假包換,我一時之間就感到一股又難過又憤怒的情緒湧了上來,說道:“你到底是誰?你對我三叔做了什麼?”

“裘德考”聞言就搖了搖頭道:“看起來你對解連環,甚至整個老吳家根本就一無所知。”

我已經對這個人產生了一種非常強烈的反感,尤其是當他已經令我深惡痛絕時,還要戴上我三叔的臉,用我三叔的聲音與我說話,那這種反感就立刻像級數一樣增長了。說實話我特彆想去揍他一頓,可是一想到這具身體有可能是我三叔的,那我也隻能把怒氣收斂起來,連悶油瓶本來緊逼著的刀鋒這時都略略鬆開,難怪這老頭如此有恃無恐。

“裘德考”見我一臉壓抑的怒氣,就得意地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個人實在太好掌握,解連環竟然為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太不值得。”

我一聽就愣住了,難道三叔的身體被人拿走,是因為我的關係?

“裘德考”說道:“其實這整件事,你家裡人早就知道。吳老狗對於怪神亂力有一定的了解,在你出生後不久就發現了你不尋常的地方。可他不知道你真正的三叔吳三省很早就開始與我合作,當他得知了我在尋找一個完美的記憶容器以後,他當然就向我推薦了你。吳三省這個人很能乾,但絕對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不過隻要一個人心裡有欲念,那總是容易掌握的。他為了長生連自己的親侄子都能犧牲,這點上我確實很賞識他。”

“然而當時你的年紀還太小,過早對你進行記憶傳輸對你的身體來說可能會是毀滅性的,於是我安靜地等待了十年,而你在我的秘密監護下渡過了一個正常的童年。”

“裘德考”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就露出了一種讓人很火大的微笑,仿佛我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是他額外開恩的結果。

然而在他十年的等待中,事情卻發生了一些變化。而這些變化還要從七十年代說起。七十年代中期的裘德考還隻是一個對帛書無比癡迷的洋人,他在74年破譯了戰國帛書以後,故意將真假摻雜的消息透露給當時國家的高層,希望高層能動用官方的力量繼續搜索真相。中央早在60年代就對此事有所耳聞,對這種關鍵信息當然求之不得,立刻就派遣了文錦領導下的考古隊進行深入研究,而裘德考理所當然地在這支隊伍裡安排了自己的眼線,以保證有任何進展時自己能坐享到漁人之利。

但當時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吳三省這個人也算個梟雄,並不是隻會執行任務的傀儡。在進入海底墓之後,吳三省竟然自作主張地在剩下的10名考古隊員身上進行了□□永生的實驗,導致了考古進程的中斷。而對裘德考來說,意外也接踵而至,首先是吳三省的死訊,其次就是他自己身體狀況的惡化。

裘德考感到自己時日無多,等待已經不是辦法,而我當時的身體條件還遠沒有成熟,於是就鋌而走險,在自己身上進行了記憶的複製。然而這一次實驗僅僅成功了一半,雖然他沒有完全喪失自己的意識,但是也沒有得到萬奴王所有有價值的記憶。

而到了十年前,裘德考(或者說是萬奴王)先在我身上進行了一連串秘密的實驗,判斷記憶移植的時機已經成熟,就向吳家提出要將我帶走。我爺爺他們的反應自然是非常堅決,絕無可能。然而裘德考早已名利兼收,成了上流社會分子,甚至在國內也有非常深遠的人脈,有的是辦法對我家進行各種威逼利誘,當時老吳家幾乎要被逼入絕境,我爺爺差點就要跟裘德考來個魚死網破,而我記憶中父親史無前例地與我爺爺大吵,也就是發生在那個時期。

這時解連環就站了出來,他對於吳三省的死解連環一直心存歉疚,於是主動提出要與裘德考做一個交易,訂立一個所謂的十年之約。在這十年之內,他將會竭儘所能為裘德考尋找到他所希望的答案,但作為交換裘德考也必須暫時放我一馬,再給我十年天真無邪的時光。裘德考自然知道這是一條緩兵之計,然而他更明白吳家身為江湖中平三門的狠毒,萬一我爺爺真的說到做到,那對他來講就未必劃算了。

而且如此一來,隻要十年之內解連環的研究毫無進展,他就必須願賭服輸把我送給裘德考,而如果他有了任何的進展,那麼裘德考也可能不再需要我。對裘德考來說這樁買賣幾乎穩賺不賠,於是雙方就達成了協議。而我想解連環賭的,無非就是裘德考會不會在這十年中發生什麼變故。

在這十年之間解連環不斷地下鬥,同時他的生意也發展得奇快,很快就在長沙占據了半壁江山。在外人看來,自然以為他是繼承了我爺爺的衣缽,然後個中道理,也隻有家裡人才清楚。正是因為這件事與我息息相關,我二叔才一方麵暗中支持解連環的生意,另一方麵卻嚴格限製我去涉足倒鬥這個行當。

可惜解連環的運氣並不好,一方麵他的調查沒有太多的進展,鬼璽也一直下落不明,另一方麵則是裘德考雖然身體不濟,但總是沒有什麼馬上掛掉的運氣。於是這個十年之期將近的時候,解連環身上那種浪子的氣魄就體現了出來,他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積極為我安排出路,反而開始帶著我下鬥。他覺得既然我會被裘德考選中,必定與這些謎團有很深的緣分,或許很多事情他未必能看破,但是恐怕對我而言就不一樣。但是我三叔的這種做法不僅沒有得到家裡人的認可,還遭到了我二叔的嚴厲反對,再加上我三叔在家裡的身份本來就尷尬,於是二叔索性開始動用自己的力量乾預我的行為。

但說實話解連環的思路沒有錯,我身上有吳家人的血液,對於下鬥有種天然的興趣,再加上我好奇心過剩,身邊有悶油瓶護法,立刻就能全心投入到對真相的探索之中。而由於鬼璽一直沒有現世,裘德考彆無他法也隻能暫時信守承諾,但是他卻開始進行一些安排和引導,讓我逐步向真相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