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一覺睡醒,已經到了第二天。
四周似乎沒有其他人,我掀開身上蓋著的外套,準備起身。
昨天不知什麼時候似乎有人進了診所,我要問問蘇海是什麼情況。萬一延誤對方病情可就糟糕了。
“醫生,你醒了?給,我煮的粥。剛好我們倆都要吃點清淡的。”
蘇海從廚房裡走出,為我盛出一碗。
“昨天有人來診所了?”我沒忍住咳了兩下,“嗓子還是好疼。”
“你可是醫生啊,著涼怎麼可能一天就能好……”蘇海無奈的撇了撇嘴,“昨晚上我兄弟過來拿的傷藥。”
傷藥?哦對,他和王二來診所是為了開藥來著。
“啊,還有一件事……”我抿了抿嘴唇。這件事實在有點說不出口,但畢竟昨天他們倆在場,不可能沒看到。
“什麼事?”蘇海認真的等待著我的下一句。
“那個……就是,我發燒有時候說話會不經過大腦,額……有時候,還會像變了個人那樣,說出一些奇怪的話……所以……”
我現在都能感覺到臉上像燒起來那樣燙。
看他那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我昨天果然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吧!可惡,現在隻能朦朧的想起一點片段,其他的什麼也記不起來!
“啊,對、對不起……”
我低下頭,小聲道歉,現在的我臉絕對紅成一片了!太糟糕了,為什麼我一發燒就會說胡話啊!早知道他們回來,我就應該鎖上診所的門!
“沒事沒事,難得看到你窘迫的樣子。”蘇海笑了出來,揮揮手,“更何況我說了,要把之前的歉意和恩情一同償還的。”
“嗯……謝謝,粥做的不錯。”我喝了一口,趕忙轉移話題。
發燒的事不可多談,談了傷的不僅僅是感情,還有我的自尊!
“喂,周……”
白淵推門而出,看到有彆人在,趕忙改口:“周……粥、粥挺香的啊!”
“……”
就是這改口改的實在有些生硬。
“你是?”蘇海放下粥,“要一起喝?”
“不用,我是周……咳,粥的愛好者,剛剛已經喝過一碗了!”
白淵趕忙擺手,然後衝我擠眉弄眼。
看來是找我有正事。
“蘇海,我和他去辦公室談點事情,過會兒我會把他介紹給你,馬上回來。”
我放下手裡熱乎乎的粥,拉著他進了辦公室。
“什麼事?”
見沒有外人,白淵也鬆了口氣。
“嚇我一跳,你這怎麼有彆人,我差點就脫口而出了……”他從懷裡掏出一份報告,“你猜的沒錯,她得的心臟病。按她現在家裡的所有資金,恐怕之後隻能一直在家裡靜養。”
“這樣啊。”我接過報告,仔仔細細閱讀了一遍,“情況確實很嚴重。”
“是啊,不知道他們家接下來要怎麼辦。”白淵聳聳肩,“這個病是真的能讓很多人垮掉。王叔還在醫院裡號啕大哭。”
“……”
“喂,你可彆衝動。現在貴族裡把周家無一人幸存傳的沸沸揚揚的。知道你還活著的基本沒幾個。用治愈魔法去救她,簡直就是瘋子的行為!”白淵見我沉思,趕緊勸阻,然後他頓了頓,“說實話,我都能感知到剛剛看到的那個人身上有你的魔力波動!你再幫一個,真的很危險!”
“那你是要我對他們視而不見嗎?”
“……是。我希望你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這是我作為朋友,最希望你能做到的事。”
白淵的眼神無比認真。
“你知道你用治愈魔法會引來哪些問題。不僅僅包括你自己要付出的代價。”
“……”
“當初陷害你的那些人發了瘋似的在找你,魔法師協會在找你,神殿那裡也在找你,更彆說冒險家工會了,治愈魔法簡直就是最搶手的貨。你現在隻要一露麵,恐怕就會被卷入不小的麻煩。”白淵抓住我的肩,“到那時,不僅我幫不了你,你自己恐怕也性命難保。”
“我很清楚風險,鬆手。”
“我不鬆,周澤。”白淵咬了咬牙,“我不會鬆。我不會再讓一個朋友死去了。”
“……”我低下頭,“你還是不能忘懷那件事。”
“對!”他的眼中飽含憤怒,“那群貴族就是冷血和無情的象征!那我問你,你忘的掉嗎?”
是啊,我忘的掉嗎?
一個才華四溢的少年,被一群貴族陷害,被動用私刑,最後在一間地下室悲慘的死去。